楊蕙蘭面色齟齬,“我這輩子,是別想離開泉州的。”
“為什么呀?”趙錦兒問。
楊蕙蘭似乎不想談,揮揮手,“啊呀,你們這一路風塵仆仆的,肯定餓壞了吧!咱們先進去,杵在門口作甚。”
“不是沒座了嗎?”
楊蕙蘭湊到她耳邊悄聲道,“普通座是沒有了,但我每天都會預留兩個雅間,以防貴客或者官家客人來。”
已經不能單用敬佩來形容趙錦兒的心情了,“蕙蘭姐,你真的太有經商頭腦了!你不賺錢誰賺錢!”
楊蕙蘭哈哈笑,“你也不賴啊,憑著你那手醫術,走哪兒人都得把你供起來,只要吃五谷雜糧,就是皇帝皇后,也有頭疼腦熱那一天,到時候還不是得求你。”
趙錦兒一想,還真是。
楊蕙蘭經商,有使不完的銀錢,她行醫,雖清貧些,卻博得旁人尊重。
確實是各有所長。
“對了,我們來的路上,拉了個本地人打聽,人家舉薦仙客來的臘排骨味道最正宗,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外地人開的酒樓,口味竟然比本地人的老字號還正宗,簡直駭人聽聞。
楊蕙蘭噗嗤一笑,用食指搓了搓拇指,“老字號是他家的,廚子又不是他家的,花點錢,把廚子挖來不就成了。“
趙錦兒瞠目,“這都可以?不怕他們報復嗎?”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胖子家生意做的雖不錯,老板卻一點兒也不知體恤工人,仗著在本地沒有競爭對手,你猜猜一個月才給大廚多少錢?”
“這樣的大廚,起碼也得十兩吧?”
楊蕙蘭冷笑一聲,“要是舍得開十兩,人家還會走嗎?”
說著,豎起一根手指頭,“一兩!”
趙錦兒愕然,一兩委實也太少了。
一個廚藝過硬的大廚,是撐起一家飯館的支柱,一般來說,老板都是要哄著的,不菲的薪水還要加點紅利,大廚才能長長久久的干下去。
這胖子家倒好,人家給你撐了幾十年的門面,就給一兩一個月,太摳門兒了!
“說起來,這位大廚也不是我挖來的,是他自己找上門的。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他們爭本幫菜,想著把咱們泉州菜做好就行了,但他既然主動找我,我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眾人一聽其中還有故事,紛紛豎起耳朵細聽。
“這位大廚啊,和胖子家老板是表兄弟呢,矜矜業業給他干了二十年,數次有人挖,他都顧及兄弟情義推掉了。這回啊,是他老母病重,實在拿不出錢看病,想找老板預支二十兩薪水,哪知道還被拒了,這才一怒之下主動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