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媽媽舔舔唇,“奴婢就是想來給夫人通個氣,小少爺把病氣過給了少夫人,母子倆都病得很重。”
姚氏唇角露出一抹狠毒的笑容,“若是如此,那就更好了!她們自己病死,也省得我動手。”
“你快回去吧,今晚仔細著些,不能讓他們死在外頭。”
蔚媽媽點頭應是,又回到楊蕙蘭的別院里,老老實實將自己跟姚氏說的話報告一遍。
“算你還識相。”
蔚媽媽回去這一趟,算是放松了姚氏的警惕,她這個人的用處,自然也就沒了。
楊蕙蘭冷冷吩咐道,“把這老虔婆綁起來,關到柴房去!”
蔚媽媽慌了,“少夫人,奴婢現在都聽您的了呀!怎么還要綁奴婢?”
“難不成因為你現在聽我的了,我就要把你和以前一樣,當個佛供著?你以為我為何給你三分體面?全看在你照顧軒哥的面子上。結果你不但沒有好好照顧軒哥,還包藏禍心,害我軒哥,你以為你在我手里還有活路?”
“少夫人,您不能這樣出爾反爾啊!少夫人,奴婢改了,奴婢都改了,奴婢以后,一定對您俯首稱臣,什么都聽您的啊!”
楊蕙蘭煩躁地蹙起眉頭,對拾葉抬抬手,“好聒噪的老母狗。”
拾葉就懂了,跟到柴房,對看管的小廝道,“割了她的舌頭!”
“啊!!!”
柴房傳出最后一聲慘叫,之后就再無聲息了。
“老妖婆明日要來抓我和軒哥回去,你們有沒有什么對策?”
楊蕙蘭問秦慕修和趙錦兒。
趙錦兒看病行,遇到這種事除了氣,卻是一點兒轍也沒。
一雙美妙的杏眼水汪汪看向她相公。
秦慕修坐在床邊,一束光照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一分為二。
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陰影里。
光里的那部分,俊美如儔,凝聚世界上所有美好,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想采擷;陰影中那部分,冷冷地透露著矜貴疏離和冷峻,拒人于千里,仿佛看一眼就會沉.淪如無底的黑暗。
正如他這個人,與趙錦兒在一起時,他是世界上最體貼的丈夫,可以為趙錦兒解決一切問題;觸及到前世的殘酷記憶時,他就會如一頭嗜血的獸,恨不能將整個王朝都吞噬。
楊蕙蘭就看了他一眼,背后竟莫名生出一絲涼意。
好在秦慕修無意識地歪了歪身子,從陰影中抽離出來,一整張臉都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下,人就沒有那么陰鷙了。
“少夫人是想及時抽身,還是想跟她斗一番?”秦慕修反問。
楊蕙蘭沉默片刻,如實答道,“長路剛走那一年,我確實看不開,豈止是想斗她一斗,恨不能掀翻了整個俞府,讓他們那些爛在地底下的破事全都翻出來見見太陽。但是這一年多,我漸漸想通了,我跟人渣斗個什么勁兒呢?為了利益,她們是沒有底線的,我若要跟她爭個輸贏,就也得學著她放棄底線和操守,就算贏了,也丟了初心。我現在所求,不過是脫離那個泥潭,好好撫養軒哥長大成.人。其他的,也就是我那點生意,我并不缺錢使,但是生意上的成功,讓我覺得我活著還有意義,還有價值,還有那么多人能倚靠著我生活。我想給軒哥做個榜樣,讓他知道,爹爹雖然不在了,但娘也能將他養好,不會比任何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