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蠶大概是真的跟鬼醫不親,在他手上扭來扭去,趙錦兒一湊過去,就彈到趙錦兒手里,乖乖躺平,也不知是趙錦兒手里舒服,還是喜歡這個新主人。
趙錦兒本來特怕這種軟體蟲子,畢竟小時候被洋辣子的陰影支配過。
可是不知為何,竟然覺得這金蠶在手里滾來滾去挺可愛的。
可能是因為金色的緣故吧,畢竟,誰不喜歡金子。
趙錦兒就這樣接受了金蠶,除夕夜,兩口子沒有看煙花,也沒有在被窩膩歪,而是跑到犄角旮旯找毒蟲,幸虧運氣好,找到了兩條蜈蚣,雖然瘦了些,但勝在個頭大,這金蠶吃得也慢,鬼醫過目后說四十九天沒問題。
趙錦兒就把它連著蜈蚣封回玉瓶里,貼身用個錦袋帶著。
找蜈蚣找到深更半夜,城里的炮仗煙花又不斷,虧得趙錦兒心寬,躺下去就睡著了,饒是如此,第二天一早,趙錦兒還是眼睛重得睜不開。
秦慕修就讓她多睡會,“都是自家人,又不要走親戚,不用起那么早。”
趙錦兒就縮回去,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玉色小臉,滿頭泛著油亮清輝的長發,散在枕頭上,像個睡眼惺忪的小仙女。
秦慕修彎下腰,在她的額頭吻了吻,又在頭發上吻了吻,“臥著吧,我去給你端早飯。”
趙錦兒緩過神兒,一骨碌坐起來,揉著眼睛道,“算了,還是起來吧,今天過年,一家人呢,我在房里吃早飯算什么事兒,再說,奶她們可能過段時間還要回鄉下,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容易。”
秦慕修一想也是,就站在床邊等她。
她穿衣服快,也不要丫鬟伺候梳洗,不一會兒就自己拾掇得利利索索的了。
秦慕修笑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跟珍珠芳芳她們買了不少胭脂水粉嗎?今兒年初一,怎么也不涂涂臉,討個彩頭。”
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秦慕修這么一提醒,趙錦兒當即一拍腦袋,“是哦。”
用水化了些脂粉打在臉上,腮上掃點胭脂,嘴巴也抿了點,整個人立刻明艷得不行。
到了畫眉的步驟,趙錦兒卻犯難了,“可是我不會畫眉,每次不是畫得一邊高一邊低就是一邊粗一邊細。相公你給我畫吧。”
秦慕修笑道,“你就不怕我也給你畫得亂七八糟?”
趙錦兒對他信心十足,“你丹青都畫得那么好,畫兩根眉毛還不是輕輕松松,就順著我眉毛原來的形狀,畫長些,密些就行了。”
秦慕修接過螺子黛,掰過她小腦袋,認認真真替她畫了起來。
畫完,趙錦兒照鏡子一看,滿意得不行,“相公,你好厲害啊!比我自己畫得好看多了!”
說著,抱著秦慕修的脖子,親他一口。
秦慕修咬了咬她粉嘟嘟的唇瓣,“嘗嘗,甜不甜。”
趙錦兒笑著直躲,“咬花了難看死了!”
范姑姑來喊飯,聽到屋里小兩口笑聲不斷,心中歡喜得很,男女主人感情好,性情也好,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福分。
要是在那種妻妾成群、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只管勾心斗角的人家做工,就是工錢再多,也煩心得很。
聽到里頭聲音小了,范姑姑才敲敲門梆子,“公子,夫人,早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