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后本想著趙錦兒只要敢堅持給楊蕙蘭掛名,就把事情往大了鬧,讓輿論去誅殺她,反正皇后自己,是不會沾染半分是非的,她永遠都是那個為了女子民生,勞心勞力的好皇后,好國母。

    哪里料想趙錦兒這么快就妥協了。

    事兒這樣下去,可就不好玩了。

    于是,皇后連夜又想了個法子刁難趙錦兒——以監工為由,給她派個女官過來。

    這女官姓古,是宮里的司設,顴骨高聳,生的一臉刻薄相,句句不離皇后娘娘和規矩。

    趙錦兒已經忙了有些日子,她總想著楊蕙蘭掙錢也不容易,最好不要把楊蕙蘭的錢用完,到時候能還回去多少就還多少,便優先拿出自己藥廬和醫堂的盈利在用。

    楊蕙蘭給的那五萬兩銀子還沒舍得動呢,哪成想這位祖宗一來便奪了財政大權,以皇后要檢查賬目為由,直接將五萬兩收入囊中。

    趙錦兒有苦不能言,恨得牙根作癢。

    奈何對面是皇后的人,只能忍氣吞聲。

    一分一毫都要被過問盤查,這苦頭,無人能言!

    這日,趙錦兒準備去已經定好的材料行去拉材料,便來找古司設支銀子。

    誰曾想剛剛開了個話頭,就被古司設不冷不熱/地頂了回去。

    “商人重利,狡詐非常,趙醫女怕不是被人騙了吧?這么點材料,怎么能用得了這么多銀子?這五萬兩銀子雖然看著多,但也不能這般胡花海作!待本官回宮稟告娘娘后,再做定奪吧!最好能換一家!”

    言下之意,不就是暗罵趙錦兒吃錢么?

    趙錦兒聞言,怒不可遏。

    但為了女醫堂能盡快辦起來,她少不得皺著眉頭強忍怒火,耐著性子解釋道:

    “古司設有所不知,在此之前,我已將京城各家材料行都跑了一遍,這家材料行口碑最好,且價錢最為公道。其他家,要么就是便宜些但料子不結實,要么就是同樣的料子價格更高,我已同老板簽了契約,交了定金,今日便是約定好的錢貨兩清之日!”

    古司設聽了她的話后,依舊一板一眼道,“本官還是覺得這價錢有些不妥,這樣,趙醫女你還是等等,一切待本官回宮稟告娘娘后,再做打算!”

    見她油鹽不進,趙錦兒火了,“古司設莫非是故意為難,不想支銀子給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古司設眼皮都不撩一下,惡人先告狀道,“本官須向皇后娘娘稟明緣由,皇后娘娘既然派本官來行使監察一職,本官便要負起責任來,否則出了事兒,皇后娘娘找的人是我,可不是趙醫女你!”

    趙錦兒氣得掉頭就走。

    她怕再不走,自己會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姓古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拿著棒槌當根針”!

    無恥,無恥之尤!

    銀子沒支到,但是約定好的事情總不能違約,趙錦兒只好勉強打起精神,東拼西湊將這一批材料的錢湊齊,終于在晚上同材料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可是蓋醫堂所需的,可不僅僅是材料。

    其他各項支出更大,人工,工人們的吃食,哪樣不要錢?

    趙錦兒雖氣,但還是少不得低三下四忍氣吞聲地找古司設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