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啊,有人說他好,就也有人說他不好。臣妾還聽到一些聲音,說什么姓秦的鄉野出身卻加封太子太傅,怕是德不匹位。想來,趙醫女也是聽到了這些不好的聲音,想盡快辦起這女醫堂,為他相公掙一份名聲吧!”

    “有這種聲音?”晉文帝的眉頭越擰越緊。

    “還不止呢!當初太子流落民間,似乎受了趙醫女家里些恩惠,皇上您也知道,當時太子尚且年幼,受了人家這樣恩德,自然感懷在心。”

    見晉文帝似有不悅,皇后恰到好處地止住話頭,歉然道,“皇上恕罪,臣妾多嘴了。”

    晉文帝沒說話,只輕輕摩挲了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威嚴的面容上,再看不出絲毫情緒。

    皇后眼藥上夠了,心里高興,也不多待,起身行了禮就離開了未央宮。

    皇后離開后,晉文帝微微抬起頭,瞥了一眼一旁立著的魏連英。

    “你可聽到過這些風聲?”

    魏連英愣了一瞬,吞了口口水,才弓著背殷殷回道,“稟皇上,奴才倒也聽到過些許,只是這些話都不入流,未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著,又悄悄打量一眼晉文帝的神色,見他神情平靜,才敢繼續道,“奴才冷眼瞧著,自打太傅回朝,這些日子,皇上考核太子殿下功課,太子殿下似乎較從前長進了許多,想來太傅大人非庸碌之輩!”

    魏連英并不是在替秦慕修說話,他一個閹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只忠于晉文帝,如今同東宮那邊沒有什么利害關系,晉文帝問他,他就將自己的想法實話實說了。

    晉文帝聞言,沒有說甚么。

    晚間,才道,“召太子過來,稍后隨朕一起用晚膳。”

    無論貧窮富貴,凡人皆會生病。

    晉文帝深知趙錦兒醫術高明,宮里不少人找她看過病,連自己都賴她相救幾次,宮外他也有所耳聞,趙錦兒不負一等醫女的名聲,救了不計其數的達官貴人、平民百姓。

    加上有醫堂,鬼醫后人趙山長的名聲幾乎響徹京都,若是再辦起女醫堂來,那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勛貴家眷們,定然也會對她推崇至極。

    若是秦慕修借著這些人脈......

    晉文帝不愿再多想下去,他想親口問問太子!

    慕懿得到晉文帝邀請自己一起共進晚膳的消息時,還有些意外。

    父皇雖然對三個皇子功課逼得緊,生活上卻關懷得不多。

    喊兒子一起吃飯,還真是少有。

    他匆匆收拾了下,就趕到了未央宮。

    “兒臣參見父皇!”

    晉文帝擺擺手,招呼他坐下。

    他一貫節儉,吃食很簡單,甚至比不上一些大臣,或者那些有錢的商人們。

    寬大的桌子上,只有幾道簡單的菜式而已。

    “太子,近日試著處理政務,可有什么為難之處?”

    念及前些日子燕王萬鐸之流作亂,自己差點死在宮中,晉文帝越發意識到抓緊培養儲君的重要性。

    慕懿從泉州回來后,晉文帝給了他更多政務,有秦慕修指導,慕懿都處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