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知道太傅的身份敏/感又危險,您若擔心他有意輔佐兒臣以謀求操控朝廷,兒臣愿辭去太子之位!讓兩位皇兄能者居之!”

    慕懿這般求情,讓晉文帝眸光頓時變暗:

    “你就這樣倚重秦慕修?連太子之位都不在乎了?”

    慕懿眼底含淚,“父皇,兒臣流浪在外時,幾度險些喪命,每一次,都是太傅夫婦出手相助,如若沒有他們,兒臣已經沒命了。”

    看著慕懿重情重義的模樣,晉文帝心底,一陣一陣地后怕。

    他的太子,才十四歲而已。

    被秦慕修那等有城府、有謀算的人拿捏控制,實在太容易了。

    身為先帝遺腹子,秦慕修不但沒有遠遠躲開朝堂,竟敢明目張膽接近太子,甚至順桿往上爬,做了太傅。

    就算沒有異心,光是這樣的膽魄,又怎能讓他這個皇帝不脊背生涼!

    而而他的太子,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為了救秦慕修,不顧國之根本,連唾手可得的皇位都不要了!

    他失望至極!

    做了二十年皇帝,哪怕心中驚濤駭浪,晉文帝的面上,卻已經平淡如水,只見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一字一句道:

    “你再說一遍。”

    慕懿便重復了一遍,“兒臣愿辭去太子之位,只求保太傅一命。”

    哐!

    盛滿墨汁的硯臺,狠狠砸到慕懿額上,尚顯稚嫩的面龐,頃刻間被黑墨盡染。

    額角傳來刺痛,傷口破開,血水也流出來,只是混在墨汁里,看不出來。

    “來人,太子出言不遜,頂撞國主,拖下去杖責五十大板!”

    魏連英從未見過晉文帝這般盛怒,瑟瑟微微求情道,“皇上,三思啊!太子乃一國儲君,您這般責罰,他將來在朝臣面前,如何立威?”

    晉文帝掃他一眼,“連你這個狗奴才,也要反了朕嗎!”

    帝王氣勢,萬鈞雷霆,魏連英嚇得兩腿登時一軟,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怕您氣壞了龍體......”

    “一起拖下去,賞二十大板!”

    晉文帝疲倦地捏了捏鼻梁,轉身便往后殿走去,一邊走,一邊道,“荊南,派五十金羽衛,待太子回去之后,將東宮把守起來。不得進,不得出,一只蒼蠅都不行。再派一百金羽衛,將秦府、封府、裴府全都監控起來,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傳報于朕!還有,所有人都給朕記住了,太子是患急病臥床不起,今日之事,若傳出去半個字,通通砍頭!”

    金羽衛新上任的首領荊南是個有勇有謀的,聞言,跪地領旨,“屬下明了,皇上放心!”

    說著,走到慕懿和魏連英身邊,“太子,魏公公,對不住了。”

    魏連英一臉苦笑,“這有什么對不住的,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雜家跟了皇上這么多年,上次挨打還是少年時,皇上待雜家已經很好很好了,如今,挨這二十大板,若能換得皇上心情稍稍紓解,那雜家這打就算挨得值。”

    荊南咽口口水,怪道這魏連英子能在皇上面前做了一輩子紅人,這覺悟,一般人可真比不了。

    慕懿倒是沒說話,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父皇會怎么處置秦慕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