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同他一起磕頭,耳畔,是秦慕修的聲音,“臣乃前朝罪臣,陛下您可隨意處置,可太子殿下不一樣。”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晉文帝也怔住。

    在他們剛出現時,晉文帝還能感受到秦慕修身上強大的氣場,他無法忽視,甚至覺得秦慕修有比他更強大的帝王氣息。

    這樣的人,他可留不得。

    “你且說說,太子與你有何不同,你是他的太傅,你說你乃是前朝之人,難道沒有半分的忤逆之心?”晉文帝壓了壓聲線,巨大的壓迫感一次次打向秦慕修的身上。

    秦慕修沒有半分畏懼,緩緩開口,“臣乃此,只是受殿下所托,若是臣有什么讓陛下不滿意的,殿下可隨意處置,臣不會有半句怨言。”

    他的話,堵住了晉文帝的嘴。

    從他們出現到至今,的確一直都是在造福東秦,從未有過半分忤逆之心,若是他們的身份暴露,晉文帝怕是會十分信任二人。

    如今卻因為秦慕修的身份,晉文帝心生擔憂。

    “陛下,您若是想讓我們離開東秦,我們便片刻不留離開此處,若是因臣的身份要把臣關入大牢,臣也絕無怨言。”

    秦慕修的話,此刻卻似乎震撼晉文帝的心。

    也讓晉文帝想起秦慕修幫助東秦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讓晉文帝驀然覺著,他不應該就這般處置他們。

    “陛、陛下!”

    趙錦兒此刻也開口,為了秦慕修必須站出來,她不卑不亢,“我們夫婦本在鄉野,閑云野鶴般,輾轉來京,只是希望能為東秦盡一份力,為太子和皇上您盡一份力,若朝廷不需要我們夫婦了,我們可以立刻回鄉,一輩子隱姓埋名,我們對功名利祿本就沒有任何想法。”

    “當真?”晉文帝似乎動容了。

    “太子乃是立國之根本,若是太子殿下被禁足之事傳了出去,可是會影響儲君威信,難道陛下愿意見到?”秦慕修又道。

    而后,大殿內只剩下陣陣沉默。

    晉文帝的眸子死死盯著秦慕修,半晌后,他冷笑聲,“你們倒是師徒情深,你便是用這種法子讓太子這般重用信任你,為了你,他甚至不惜放棄太子之位。”

    想到此時,晉文帝面色沉重。

    “放棄太子之位?”秦慕修詫異。

    晉文帝抬眸,“如若不然,朕怎會讓太子禁足?”

    “陛下,不管太子如何說,您千萬莫要因為他一氣之下的話,而動搖國之根本,陛下,您慎重。”秦慕修眉頭緊鎖。

    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這步,太子之位可不能沒了。

    慕懿沒必要為了秦慕修舍棄太子之位。

    那秦慕修跟趙錦兒所做的一切不都全白費了?

    “怎么?還想用這種手段?若是朕放了太子,他必定會感激你們。”晉文帝對他們開始惡意揣測。

    自古帝王多疑,也正常。

    秦慕修抬眸,對上晉文帝的眸子,開口,“可若是陛下自己放呢?”

    “什么?”

    “陛下告知太子殿下,說自己是聽信了小人讒言,已經處決掉,安撫太子,不必拿微臣出來說事,豈不甚好?”

    秦慕修早已幫他選好法子。

    可,秦慕修的身份。

    晉文帝怎么能不擔憂。

    如今看起來,秦慕修身上,確確有幾分晉武帝的影子,晉文帝不禁想到與晉武帝的種種過往。。

    年輕時的晉武帝,與秦慕修一般無二,足智多謀,沉穩堅定,可是當了皇帝后,卻被權力侵蝕反噬,變得昏庸無能。

    “你應該知曉,當初是朕弒兄奪位,朕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難道沒有半分想報仇的心思嗎?”晉文帝聲音喉嚨,在整個大殿內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