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宴思緒飄遠，眼前這一幕勾起了他腦海里較為久遠的回憶，一段他不愿去回憶的過往。
曾經，他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被人誣陷。
可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信他的。
全都信了那個女人的鬼話。
連他最親近的親人，也都不信他！
那是他第一次嘗到被人背叛的滋味。
可是現在，他不需要極力去替自己辯解什么，大家就全都站在了他這邊。
程清宴收回遠離的思緒。
繼續開口，證明自己的清白：“我不知道你出于何種目的誣陷我，但，你的算計漏洞百出，不堪一擊，可笑至極，以我的身手，若是對你做些什么，你逃得掉嗎？”
他這話，得到了眾人的極力認可。
就連玄機張也點頭，表示：“老程說得對，所以，今日之事，肯定是個誤會。”
“誤會？”程清宴冷冷嗤笑了聲，“我可不覺得，這僅僅是個誤會，林子那么大，她為何要出現在我去的那一處？她分明是跟蹤我而去的！”
也就玄機張這傻子，還是不愿意相信真相。
程清宴一番思慮過后，覺得這朱二丫留不得，讓玄機張現在就做出選擇。
一邊是自己的好兄弟，一邊是自己撿來的孩子。
玄機張為難了。
“老程，她就是個孩子……若是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她可能很快就被附近的野獸撕碎了。”
程清宴態度冷硬：“孩子又如何？你可知，有人天生就是壞種！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與年紀無關。”
“我，我不是，可能剛剛林子里太黑了，我被嚇到了，想起了在忘川教的時候，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把你認成了他了。”
朱二丫眼見著事情的發展，偏離了自己的預先設計的軌道，只能承認自己誤會了程清宴。
為了博取同情，又開始瘋狂賣慘。
“忘川教的教主就是個心里扭曲的，他，他每天夜里都讓人偷偷地將我帶去黃泉殿中，伺候他。”
“我越是哭求，他就折磨得越狠！”
“張大哥，像我這樣臟了的人，是不是不配活在這世上了？”
……
“不是的！你還是個孩子，你所遭遇的那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錯！”
玄機張動容了。
一旁圍觀的人群里，也有人嘆息道：“這小姑娘真可憐啊！”
玄機張紅著眼眶，開口向云茯求情：“七爺，您說句公道話吧！”
云茯一腳踹向了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這腦子，怕是被人賣了，還要去替別人數錢。”
說罷，一步步走向朱二丫，輕輕挑唇：“我說得對嗎？忘川教，真正的教主！”
眾人先是被她踹玄機張那一腳給踹懵了，這會兒，聽了她的話，表情更懵了。
“什么鬼？我沒聽錯吧？七爺好像說了忘川教教主！”
“我也聽見了！”
……
當然，最為震驚的，還要數那玄機張了。
“七爺，您在說些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呢？”
云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就你那腦子，聽不懂也正常。”
云茯之所以一直沒開口說話，是想要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串聯起來。
撥開層層迷霧后，總算是弄明白了。
為何她當初懷疑那個假的忘川教教主的背后有人指點？卻找不到人？
因為沒人會把注意力放在一個孩子身上。
朱二丫利用孩子的身份，待在了忘川教那個傀儡教主的身邊，太方便隱藏了。
另外，為何，朱二丫對惡鬼殺人的故事，如此熟悉，因為，那些可能都是她的親身經歷。
朱二丫對忘川教教主的態度，如此矛盾，一會充滿了恨意，一會兒又帶著崇拜，也皆是因為，她那些凄慘的遭遇都是編的，她才是忘川教真正下達決策和命令的人。
“七爺，你在說什么啊？我只是個孩子，怎么可能是忘川教的教主呢？”朱二丫聲音輕顫，似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抖得厲害。
云茯打了個哈欠，完全是一副沒把她看在眼里的架勢：“行了，別裝了，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她本以為這朱二丫能玩出什么花樣來，沒想是她高估了。
“七爺……”
“你先給我閉嘴。”
玄機張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還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云茯一個冷眼阻止了。
云茯低頭，在朱二丫的眼神里看到了挑釁，嗤鼻一笑：“如果是個孩子，確實不能做忘川教的教主，可你是嗎？你該不會以為披著一張孩童的皮，就真能裝嫩扮孩童了吧！”
“七爺的意思是，這朱二丫不是孩子！”
“娘呀，不是孩子，那是什么？該不會是哪只千年老鬼附身在了這孩子的身上吧？”
“這老鬼還是只不要臉的老色鬼，盯上了程爺，要吸咱們程爺身上的陽氣呢。”
……
這幾日，大家伙沒少聽那朱二丫講的鬼故事。
程清宴：“……”
云茯輕咳了聲，打斷這些人越扯越歪的話題。
“她不是被老鬼附了身，而是得了某種怪病，一直長不大，實則年紀已經很大了，根本不是個孩童。”
她解釋完，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被老色鬼附了身啊！”
“這世上還有如此怪病？”
“七爺可是神醫再世，她說有，那便一定有！”
朱二丫的秘密被人戳穿，那張看似稚嫩的小臉上，瞬間浮現出與那張臉所展現出來的年齡，不符的表情。
詭異至極。
就連聲音也變得比之前尖銳了幾分：“我叫朱二丫，今年只有八歲。”
云茯不管她是否承認，都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道：“明明是個成熟的女人，卻從沒有男人把你當做是正常的女人看，你應該很痛苦吧！”
“那些得知了你真實年紀的人，都把你當怪物看，對你避之不及吧！”
“你的家人，也不是那傀儡教主的殺的，而是你自己殺的吧！因為他們也覺得你是個長不大的怪胎！”
……
“不，不是的！我不是怪物！不是怪胎！”朱二丫在她的連番刺激下，面露猙獰，隱藏本性，逐漸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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