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挺能掙扎的。”
透過亡靈之目，李子瑜觀察著塔克爾城邦，向身邊的張鵬、劉星星他們感慨著。
有魔法卷軸的幫助，塔克爾城邦的魔法防護罩基本上成了擺設，每次升起防護罩，李子瑜都能找到節點，然后通過攻擊節點來破壞掉那些防護罩。
越往里，魔法防護罩的等級越高，節點的數量越多，節點轉換位置的頻率越高，同時能量更加充足，還有特殊效果。
一步步壓縮生存空間，讓生活在塔克爾的鼠人恐慌心里不斷增加。
極度恐慌之下，會變得歇斯底里，反而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勇氣。
塔克爾平民開始登上城頭，他們不再奢望那些廢物士兵，而是要自己拿起武器來抵御亡靈的進攻。
這個給亡靈增加了許多麻煩。
從攻擊塔克爾開始，已經過去了十天時間，亡靈軍團已經推進到了塔克爾最后一層防線。
只要奪下這里，塔克爾將陷落，成為李子瑜攻下的第四個城邦。
為了能拿下塔克爾，李子瑜又讓張鵬賣了不少道具，這都是受到魔法卷軸的影響。
他發現通過那些道具，更加容易獲得優勢。
之前李子瑜的思維有些固化，光想著通過亡靈軍團來平推。
實際上并不一定這樣，穿越者中有許多人發展得很好，他們會出售各種各樣的資源、道具，這是獨屬于穿越者的優勢。
隨著時間推移，原住民會越來越難以抵抗穿越者。
“老大，對方的增援來了！”在李子瑜身后怔怔出神的張鵬，突然說道。
“嗯？在哪？”李子瑜豁然回首。
張鵬的眼神變得靈動，指著遠處對李子瑜說道，“在那邊，數量很多，得有幾十萬人了，而且裝備非常精良。”
李子瑜立刻調動亡靈之目，向著張鵬手指的方向飛了過去。
亡靈之目在高空中飛了一段之后，就看到了一片黑影。
離得再近一些，終于看清楚了，的確是鼠人軍團！
數十萬的鼠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黑壓壓的人海。
軍團之中豎著許多旗幟，每面旗幟上面的圖案還都不同，有種古代領主帶著私兵出征的既視感。
真正讓李子瑜注意的是，這批鼠人軍團的裝備。
他看到了許多不曾見過的鼠人兵種，看到了許多不曾見過的鼠人裝備。
都是精銳！
李子瑜第一時間意識到，鼠人的精銳終于出動了。
當初鼠人憑借一族之力，和巴圖布和所在的穿越者聯盟開戰，并且大獲全勝。
雖然當時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較為短暫，還沒有發展起來。
但當時聯盟之中的穿越者數量很多啊，即便如此，也沒有能打得過鼠人。
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鼠人族作為中央地帶強族，絕度不簡單。
經過這么一段時間的發展，李子瑜手下的亡靈族已經形成氣候，自問已經沒有之前那么畏懼鼠人族了。
但不代表李子瑜就會小瞧鼠人族。
前面的數座城邦，李子瑜都能輕松拿下。
他心里很清楚，能快速拿下那些城邦，并非是因為亡靈族真的就有碾壓鼠人族的能力了，而是諸多緣由湊到了一起的緣故。
當下的鼠人族面臨著雙向作戰，和巨魔、鷹身女妖同時開戰，這讓鼠人族的軍隊都集中在了這兩邊，內部相對空虛。
亡靈族是突然發動攻擊，沒有給鼠人族太多的準備時間。
那三座城邦幾乎都是以商業為主，自身防御相對薄弱。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才讓李子瑜手下的亡靈軍團如此順利拿下城邦。
現在鼠人已經反應過來，并開始組織兵力開戰，這意味著真正的大戰才剛剛開始而已。
例如這支正在趕往塔克爾城邦的鼠人軍團，從氣勢和裝備就能感覺出對方的強大。
他們有著騎兵，炮車，投石車，工程車，重甲步兵，重甲騎兵……諸多兵種。
各個兵種協同作戰的效果，遠遠超出了單一兵種的作戰能力。
鼠人軍隊在距離抵達塔克爾城邦，還有很遠的距離，足夠讓李子瑜做準備了。
“留下兩百萬披甲蟲人繼續圍困塔克爾最后一層，不要放他們出來。”
“其余亡靈集結，魂生蟲人站在最前面，其后為披甲蟲人……”
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的下達。
圍困著塔克爾城邦的亡靈們立刻行動起來。
塔克爾城邦，最后防線，城墻之上。
這里穿著正規軍甲胄的鼠人士兵已經很少了，更多的是穿著布衣的平民，大多數人渾身是血，臉上滿是泥濘，毛發因為汗水黏在了一起，就好像一群要飯的。
他們已經很亡靈以命拼殺了兩天時間，哪怕依靠著城墻，也損傷慘重。
這還是因為塔克爾城邦以防御出眾，一直考慮著萬一有敵人來襲怎么辦，讓平民們也有機會抵抗亡靈。
否則他們早就被攻破了。
兩天來的戰斗，讓他們疲憊不堪，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幾乎都達到了極限。
亡靈們的進攻從未停止，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
攻擊連綿不斷，從未停歇。
守城的士兵、平民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甚至連吃飯都是奢望。
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高強度的戰斗出現。
防護罩已經被打碎三次了，又重新升起了三次，每次防護罩破碎之后，就是一場血戰。
亡靈有專門對付防護罩的方法，短則一小時，長則三小時，防護罩就會破碎，這也是守城士兵、平民唯一能休息的時間。
亡靈們是不需要休息的，他們不睡覺，不吃飯，就是一味的進攻。
城下亡靈的尸骸已經堆成了山，高高隆起的山，亡靈們會踩著同伴的尸體沖上城墻。
再繼續下去，不用亡靈來進攻，他們這些守城的都能被活活累死。
他們算是見識到了亡靈的瘋狂。
“咦？炮擊好像停止了。”
一直在轟鳴的響聲逐漸消失，有鼠人從掩體中探出頭，看向天空，有些疑惑的說道。
其他鼠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紛紛抬頭。
果然，那些恐怖的“煙花”不見了，防護罩也再次隱遁。
“快看，亡靈動了！”
“他們在向著外面移動。”
“亡靈撤退了，我們勝利了！”
“哦！勝利了！”
“勝利了！”
有眼尖的鼠人，指著開始向著外面移動的亡靈喊道。
鼠人們紛紛看去，就見到亡靈正在緩緩撤離。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炮擊停止了，亡靈在撤退，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勝利！
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
所有守城的鼠人都歡呼起來，喜極而泣，聲嘶力竭。
越來越多的亡靈離開，他們依照著李子瑜的要求，前往集結地點，準備應對接下的戰爭。
歡呼了許久，鼠人們發現了不對。
的確，大多數亡靈都離開了，可是還有許多亡靈留在原地，他們依舊包圍著塔克爾城。
“為什么還有亡靈沒走？”
“他們要做什么？”
“我們沖出去把他們干掉，他們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你瘋了，他們只是看起來少，但實際數量很多啊。”
城墻上的鼠人望著留下來包圍他們的亡靈議論著。
不過，不管怎么說，亡靈暫時不攻擊，這就是個好兆頭，他們至少能休息一下了，不用再一直拼死戰斗了。
他們太累了。
在歡呼之后，情緒逐漸穩定，疲勞涌現，一直靠著毅力在支撐的鼠人們頂不住了，他們東倒西歪的躺在城墻上。
很多人躺下的時候，就已經發出了鼾聲。
無論什么事情，都得等到他們睡醒了再說。
“指揮官，指揮官！好消息！”傳令兵大叫著，語氣中滿是喜悅，沖進了作戰會議室。
正和下屬研究如何抵抗亡靈的鼠人指揮官，惱怒的抬起頭，大聲的斥責道，“干什么，干什么，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衛兵！將他拖下去！”
連日戰斗，不僅沒能占到任何優勢，反而不斷被亡靈壓縮生存空間，眼看著塔克爾就要陷落了，鼠人指揮官的火氣已經不加掩飾。
誰惹他，那他就拿誰開刀。
那些大氣不敢出的下屬，紛紛憐憫的看了眼傳令兵。
誰不知道指揮官現在脾氣不好，還跑來惹他，這不是找死嗎。
兩名衛兵上前拉住了傳令兵的胳膊，拖著他就往外走。
傳令兵奮力掙扎著，大聲的喊著，“指揮官，我是來報喜的！不要殺我！我是來報喜的！”
指揮官臉上閃過戾氣，正要喝罵，突然反應過來傳令兵喊的是報喜，于是疑惑轉頭，對眼看著要把傳令兵拖出去的衛兵喊道，“等等，把他帶回來。”
衛兵頓住腳步，又將傳令兵拖了回來。
走到傳令兵面前，指揮官用滿是血絲的眼睛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說，發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說不明吧，我就殺了你。”
傳令兵打了個寒顫，連忙說道，“指揮官，亡靈們的攻城停止了，大多數亡靈已經撤退，只留下一部分亡靈圍城。”
他的語速極快，似乎怕說慢了就沒機會再說了。
“什么？”
“不可能！”
“你再說一遍！”
圍在會議桌旁的軍官們紛紛起身，神色有差異，有驚喜，有難以置信，眼神卻齊齊的盯著傳令兵。
鼠人指揮官好像腦袋挨了一悶棍，有些發懵，望著傳令兵，呢喃著道，“你說的是真的？”
傳令兵用力的點頭，“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外面的炮擊已經停了，指揮官你可以自己去看！”
呼啦，包括鼠人指揮官在內，在場的所有鼠人爭先恐后的跑出了會議室。
天空！
晴朗的天空！
耳邊一片安靜，不再有那種轟隆隆的震響。
亡靈的炮擊果然停止了！
指揮官盯著天空看了兩秒，猛的推開周圍人，發瘋一樣向著城墻方向跑了過去。
其他的軍官反應過來，跟在指揮官身后向著城墻跑。
來到城墻上，入眼就是倒了一地的鼠人。
指揮官神色一凜，連忙上前查看。
到了近前就聽到了如雷般的鼾聲，揪起來的心頓時放下了。
原來不是死掉了，而是睡著了。
松了口氣，指揮官消息的繞過那些熟睡中的士兵、平民，來到了城頭，向外眺望。
原本，城墻外是密密麻麻，鋪滿了大地的亡靈，現在雖然還有，但那數量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退了，真的退了！
亡靈離開了！
太好了！
指揮官精神一松，身上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讓他雙腿發軟，在要倒下的時候，他伸手扒住了城磚，這才站穩。
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活下來了啊。
危機解除……
等等，不對勁！
亡靈們去哪里了？
為什么要離開？
他們明明都要將塔克爾城邦拿下了，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突然撤兵，這不符合道理啊。
沒道理放著嘴邊的食物不吃。
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讓亡靈如此緊急的停止攻擊，并離開。
指揮官腦子飛速旋轉。
亡靈撤退是件好事，但撤退得如此快，如此著急，就不正常了。
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這才讓亡靈如此“慌慌張張”的撤離。
敵人！
對，只有敵人才能讓他們如此慌張的放棄攻擊塔克爾。
他們需要面對敵人。
而在鼠人領地中，亡靈族的敵人……
援軍！
難不成是我們的援軍到了？！
指揮官雙眼猛的瞪圓，對身邊的軍官大聲喊道，“援軍，我們的援軍到哪里了？”
軍官們茫然，伱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吭聲。
他們還沉浸在喜悅中呢，被指揮官這么一問，頓時給問迷糊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見沒人回答，指揮官頓時惱火下來，大罵道，“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我們的援軍到哪里了都不知道？站在這里看我干什么，查啊，快去給我查！”
這下軍官反應過來了，頓時作鳥獸散，去打聽援軍的消息了。
沒多大功夫，就有軍官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告訴指揮官，援軍距離塔克爾城邦不遠了。
此時軍官也反應過來，為什么亡靈會撤退。
因為援軍來了。
不，這樣說不對。
亡靈不是撤退了，他們是去迎戰援軍了。
軍官們也不是傻子，在想通之后，他們就去查了亡靈撤退的方向，恰好就是援軍來的方向。
指揮官得到消息后，先是驚喜，隨即眉頭皺起。
援軍是個好消息，不僅緩解了塔克爾城邦的危機，還可能在這里挫敗亡靈軍團。
此時他應該配合援軍，給亡靈來個前后夾擊才對。
然而看看城墻上躺了一地的鼠人，指揮官無奈的嘆氣。
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之前他帶領的那些垃圾士兵，真是毫無作用，而后來守城的，都是平民。
你讓平民保衛自己的城邦可以，這是在恐懼之下做出的選擇，最后的血勇之力。
但指望平民沖出城墻，和亡靈死戰，那就太扯淡了。
這些到底是平民啊，沒有經歷過軍事訓練，他們的戰斗力本來就比正規軍差，士氣更是沒法比。
最重要的是，哪怕他想帶人家沖出去，平民也得敢沖啊。
指揮官有心無力。
他能期盼的，就是援軍能打敗亡靈，最好能徹底擊潰亡靈軍團。
深吸了口氣，死戰數日，塔克爾居民們也是死傷慘重，他吸進鼻腔中的，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帶著濃重血腥味，讓人作嘔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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