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嵩被宣召進殿,朝帝后跪拜行禮之后,才開口。
“啟奏陛下,蕭王此番奉命守衛璃城,雖退敵軍十萬,立了戰功,但其間,蕭王勾結老蕭王部下黃曲,意欲謀反,也是千真萬確,還請陛下明察。”
大殿上一片寂靜。
蕭王神色淡然坐于席間,身體一動也沒動。
皇帝眸光輕瞇,厲聲問道:“你指控蕭王,可有何證據?”
“末將手下有人親耳聽到蕭王和黃曲密謀,說是蕭王憑著私印,便可調動老蕭王部下十萬軍馬,隨時直奔上京。”
大殿里一片嘩然。
眾人相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真也好笑!”
魏國公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看向盧嵩,“盧將軍既然早就聽說蕭王和黃老將軍密謀造反,就應該早早上報才是,何故等到現在?”
盧嵩辯解道:“末將得知消息后,也是心急如焚,奈何事關緊急,又恐屬下人說不清楚,因而不敢差人前來。
“本想寫書信上報,又擔心自己人微言輕,恐不能上達天聽,末將便想著等邊關戰事結束之后,再親自來京上報陛下。”
魏國公冷哼一聲,轉眸看向高位上神色莫測的皇帝。
“陛下,就憑區區一個邊關守將幾句話,就懷疑忠君衛國的蕭王,未免寒了我大周將士之心。”
魏國公乃蕭王外祖,有人污蔑蕭王,首先就得先過魏國公這一關。
大殿上不少人點頭。
雖然蕭王府不與他們往來,他們也和蕭王府攀不上什么關系,但蕭王屢次解邊關之圍,戰功赫赫,人盡皆知。
魏國公神色冷厲掃視盧嵩,“再說了,邊關戰事已結束月余,盧將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還在大殿上當眾揭發蕭王,真難說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陛下,臣也是為我大周社稷著想,才會冒險前來,臣有蕭王寫給黃曲的書信一封。”盧嵩道。
“呈上來。”
魯公公將書信呈遞上去。
皇帝看了,面色微微一沉:“蕭王,你對此有何說法?”
蕭王出列。
“回陛下,此書信乃是偽造,臣從未寫過書信給黃老將軍,若臣當真要謀反,應當早早毀掉證據,又何必給人以把柄?”
盧嵩冷笑一聲,不急不忙道:“這不是蕭王殿下大意,才一不小心讓這密信落入了我手中嘛?陛下可讓滿朝文武驗證,看看這到底是不是蕭王筆記?”
“準。”皇帝道。
魯公公拿著書信,給殿內眾人傳看,眾人皆說和蕭王筆跡一樣。
就連梁玉菡也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啊,不可能這么像表哥的筆跡……”
書信傳到了白璇手中,她看罷之后,大笑一聲:“這書信乃偽造。”
眾人盡皆看向白璇。
盧嵩轉眸看向白璇,語氣嘲諷:“白三小姐當時被敵軍抓走,萬般羞辱,是蕭王殿下萬軍叢中救出來的,自然會為蕭王說話。”
白璇沒和他理論,只是淡然道:“陛下,請賜筆墨,末將能立時書寫一封一模一樣的信出來。”
蕭王眸光微動,這丫頭沒必要將自己牽扯進來。
“當真?”皇帝挑眉。
“拿一摸一樣的紙來,待筆墨干后,我叫眾人分辨不出哪封是原信,哪封是我寫的。”
白璇語氣猖狂,眾人都有些不信。
皇帝命人上筆墨紙硯。
只見白璇比對著原信,當場就寫了一封信,待墨跡干后,眾人果然分辨不出哪封是原信。
再細看兩封書信,字跡竟是一摸一樣,就連細微之處,都是一樣的。
“這書信只要是有功夫底子的人,都能寫。”白璇氣定神閑道。
上一世,她外公是書法大家,她小時候也是在筆墨書香中泡大的。
受外公影響,白璇從小就開始練習寫書法,用毛筆臨摹過無數字體。
如今,不過是照著寫一封信出來,不是什么難事。
盧嵩傻眼了,竟然他都分辨不出哪封是原因。
白璇淡淡道:“陛下,只一封書信,不能說明什么。”
盧嵩面色一沉:“回陛下,末將還有證人,此人是黃曲將軍麾下之人,姓韓名東,這次蕭王大戰魏軍,他就是跟在黃曲將軍軍中,親眼見到黃曲將軍聽候蕭王命令。
“若非蕭王在邊關秘密調兵遣將,聯合黃曲,恐怕這次根本戰勝魏軍。”
韓東被人帶上大殿。
他對帝后跪拜后,說蕭王和黃曲之間有勾連,還說自己親眼見證了兩人密謀。
蕭王神色凜然道:“陛下,關于此次邊關大破魏軍,臣已上奏過陛下,非本王之功,而是三皇子之功。
“三皇子手下兩萬人馬與本王一起,奮力殺敵,才能大破魏軍,盧將軍莫非想否認三皇子之功?
“陛下,本王從未調令過黃老將軍,只召集璃城百姓,一心抗敵罷了。”
韓東大聲道:“黃曲就是混合在普通百姓之中,聽從蕭王號令的,我們還有幾個弟兄一起,皆可以作證。”
蕭王面色徹底沉了下來,周身散發出一股森然寒意。
“璃城百姓赤膊上陣,流盡血淚,和敵軍死戰,才得以保住自己家園,若是黃老將軍等人混合其中,難道能沒有一身甲胄,光著膀子上戰場嗎?”
韓東當即反駁道:“這正是蕭王的狡猾之處,黃曲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聽從蕭王調遣,甘愿帶領手下人扮作普通百姓赤膊上陣殺敵,還請陛下明察。”
“荒謬!”
魏國公怒容滿面,厲聲斥道,“黃老將軍為保衛我大周立下戰功赫赫,豈容你輩在這兒紅口白牙地污蔑?”
“陛下,末將所說,句句屬實。”
朝堂上爭論起來,皇帝面露難色,一副難以決斷的樣。
白璇目光輕輕掃視四座周,適時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當日小女也在邊關,蕭王絕沒勾結黃老將軍。
“眾人皆見戰場上只蕭王手下兩千人馬和三皇子手下兩萬人馬,其余皆是穿著普通服飾的璃城百姓。
“因邊關條件艱苦,璃城百姓們連一件甲胄都沒有,陛下若是不信,可問當時便在邊關的梁二小姐和三皇子。”
梁玉菡早就坐不住了。
她針對的人是白璇,可現在,這火已經燒到表哥身上了。
她不顧父親拉扯,憤然說道:“陛下,白三小姐所說,句句屬實,蕭王忠君衛國,絕無謀逆之心。”
這是她第一次,沒和白璇作對,反而意見一致。
皇帝默了一下,抬眸看向一直沒吭聲的三皇子。
“老三,你說說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剎那間,所有人目光齊齊落到了三皇子身上。
忠勇侯扯開唇角,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陛下昨日已經敲打過三皇子了,想必三皇子應當知道如何說話。
眾人注目之下,三皇子輕輕放下酒杯,從坐席上走了出來。
“三殿下。”
白璇忽然出聲,輕言細語提醒一句,“邊關之事,璃城眾所周知,還請三殿下如實告知陛下,莫要欺君。”
忠勇侯怒道:“放肆!三殿下怎么會欺君?”
忠勇侯看向三皇子,笑意盈盈道,“還請三殿下據實以告,蕭王是否與黃老將軍勾結,密謀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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