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目光掃過顧子剛，看向自己培養出來的軍事將領，淡然開口：“你已被封為鎮西大將軍，這次前往西部邊關退敵，由你掛帥。”
顧子剛可說是白璇除了白銘之外，最看重的一人。
白璇這些年來，教顧子剛訓練的同時，更注重培養他的軍事思維。
她完全就是把顧子剛這個曾經的山賊頭子，當作軍事將領來訓練的。
白璇提拔顧子剛做左衛府統領，其實也不過是為了磨練他，他真正該展現自己本事的地方，是在鐵血戰場上。
這一刻，顧子剛心里何其震驚！
但他只是微微抬眸，神色肅然看著老大：“是，末將領命。”
“去收拾東西吧，明日出發。”白璇淡淡吩咐一句。
白璇手上已有皇帝發回的圣旨，大戰之時，白璇有任命將領的權利，可手握龍頭金鞭，先行任命將領，再行上報皇帝。
皇帝如今和蕭老王爺傅子琰在璃城一線，處于半退隱狀態。
白璇所奏任何事情，皇帝幾乎沒有不應的。
白璇揮揮手，龍剎從后面走了上來，手中舉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身將軍甲胄。
冬日的暖陽下，甲胄銀光閃閃，耀人眼目，白璇淡聲開口：“我讓人給你打造了一身甲胄，你看看合不合身？”
顧子剛滿是激動，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手指撫摸著托盤上銀甲。
“老大，合身，合身，老大讓人做的一定合身。”
顧子剛還未穿上，已經激動得搗蒜似的點頭，他眼眶一熱，淚水險些掉落下來。
他拿起甲胄一看，這身甲胄不同于官署打造的甲胄，笨拙厚重，生硬冰冷。
這件甲胄相對靈活輕便許多，卻不失其防御之效，對沖鋒陷陣的騎兵來說，比官署打造的甲胄好了許多。
顧子剛滿目欣喜，迫不及待地穿上甲胄。
白璇柔聲開口：“你先試著穿，要是行的話，以后可為輕兵將士打造此等鎧甲。”
這身甲胄，白璇也給白銘送了一身，白銘還對此提出了意見。
顧子剛身上這件，是白銘提意見后，改進重新打造的。
“是，老大。”顧子剛高聲應道。
他還以為自己的后半生都會在上京城度過，沒想到如今要跟著老大，真正地上戰場殺敵了。
劉卓和蘇芮都上戰場了，老大手下的四個徒弟也都開赴邊疆，唯有竇冉在攬月閣，剩下的，就是剛被免職的他了。
顧子剛倏忽之間，好似明白了，他被免職的那一刻，老大就已經為他想好了日后的去處。
老大將他撤職下來，將左衛府交給寧晟，才有了他如今掛帥去西部邊關的機會。
他顧子剛這一生可以辜負天地，但絕不會辜負老大。
顧子剛跟著白璇已久，又在上京城受白璇親自指點，早已養成了和白璇一樣，心思不外露的習慣。
此時，哪怕心中激動不已，他也只是默默看著老大，默默將對老大的感激刻入心底。
白璇從左衛府出來后，徑直去了清風酒樓，從后院進了二樓一間包廂。
清風酒樓如今是攬月閣在上京的一個據點，竇冉便住在這里。
得到師父前來的消息，竇冉立馬趕了過來。
包廂房門打開，竇冉貓著腰進去，又鎖上房間門，在師父面前站好。
他如以往一般，首先給師父倒上一杯水，水中加了些黎檬子，沒放任何茶葉。
竇冉雙手奉上茶杯，對著白璇笑道：“徒兒已經好久沒為師父倒過水了。”
他好懷念那時候住在師父院子里，與師父咫尺相隔，每日都能看到師父從院子里進進出出，師父書房里的燈亮到很晚，第二日又會很早起來訓練。
白璇沒說什么，將水喝了，開始查看桌上早已整理好的一疊資料。
攬月閣最近的消息，大部分都是關于戰事和雪鷹隊成員的，白璇一一仔細查閱。
竇冉在旁邊看著，見師父看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師父，雪鷹隊成員有一半的人都已經潛伏到了敵國，甚至敵軍之中。”
“嗯，和我預料的差不多。”白璇頭也沒抬，淡淡回了一句。
竇冉接過話道：“其余一半的人已經相繼回到龍脊山。”
“嗯。”白璇點點頭，對竇冉吩咐道，“讓攬月閣的人多關注北離國，尤其是北離國的周妃娘娘，周妃娘娘若是有需要任何幫助的地方，亦或者是有任何需求，及時，盡最大可能滿足。”
“是。”竇冉微微一笑，“師父已經說過許多次了，徒兒萬不敢因為周妃娘娘以前的事情，而對她有所怠慢。”
被徒弟看穿心思，白璇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梁玉菡曾經確實做過很多事情，但如今她是北離國周妃，對大周來說，至關重要。
白璇一時無話，拿出筆在桌上刷刷寫了幾封信。
竇冉看著師父，知道他們又要分開了，他多想時間凝固在此刻，只有他，只有師父，沒有任何人打擾，多好。
竇冉猛地搖頭，將心中思緒揮去：“師父，您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很快。”白璇隨口回了一句。
她說的是實話，西域各國的兵馬必須盡快解決，否則，大周其余三線若有問題，她沒法迅速策應。
雖然南部邊關有蕭王坐鎮，東部璃城一線有蕭老王爺，東北部她打算派白銘過去，但這次敵軍總共百萬人眾，也不可小覷。
竇冉目光緊緊看著師父，還是忍不住開口：“師父，您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您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白璇抬眸之間，只見竇冉雙目通紅，臉上滿是擔憂。
見到師父看向自己，竇冉這才垂了垂眸，收起臉上神色。
“放心，師父不會那么容易出事。”白璇柔聲回了一句。
竇冉忽然負氣地說了一句：“誰知道呢，徒兒上次就差點再也見不到師父了。”
白璇抬眸，目光定定看著竇冉，沒說一句話，竇冉臉色一紅，跪在地上：“徒兒知錯，還請師父責罰。”
“起來。”白璇淡淡回了一句，只當作什么也沒發生，“這封信，你讓人送去璃城給白銘，要他立刻沿龍脊山北上，抵抗西部方向的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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