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檸是我的學生，自九歲起便一直同我學琴，這些年不曾間斷，如果有任何人對她的水平有所質疑，她可以隨時接受任何考校！”
楊老看向臺下，一番話擲地有聲。
可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眾所周知。
宋舒婷的臉色青紅交錯，比調色盤還要精彩，楊老？沈嘉檸的老師竟然是楊老！
她竟然跟著他偷學了這么多年，虧她還以為她這么多年根本沒碰過琴，上不得臺面！
可她憑什么？
臺下和網上的眾人也紛紛驚嘆，屏幕彈幕上盡是一串感嘆號。
【天呢，沒想到沈嘉檸竟然是楊老的親傳弟子，難怪她水平那么高！】
【宋家怎么沒請楊老教教宋舒婷呢？這不合理。】
【這還用問，要么是楊老沒看上宋舒婷，要么是這是沈嘉檸自己的本事。不過看宋舒婷的反應，顯然她也不知道這事。】
【這比賽的評委真是欺人太甚，都把楊老給逼出來了！】
臺下也是如此，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反轉。
“曾默森、徐強輝、劉思文、張夢雨，你們幾人，公然收受賄賂，打假分，有違文藝精神，實在讓人不齒，你們可有話說！”楊老沉聲開口。
幾人顯然沒料到，除了曾默森還會波及到自己身上，可看著楊老的樣子，擺明了證據確鑿。
“曾默森，你幾次三番公然刁難我的學生，若你說的有理有據倒也無妨，可你分明是咄咄逼人，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楊老顯然是怒極，這三場比賽每一場他都看了下來，原本前兩場他都忍了，直到昨日裴時瑾將這幾人收受賄賂、被人買通的證據送到自己手中。
楊老爺子氣的不輕，哪里看得慣這個，這種情緒終于在宋舒婷的一系列騷操作下被推到頂峰。
沈嘉檸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角微濕。
她沒想到楊老會站出來維護她，要知道，他此刻站出來得罪不僅僅是這幾個評委、還有他們背后盤根錯節的勢力，更有大賽的資方以及審查部門等。
而他原本也一直是半退隱狀態，如今以這種方式出現在眾人面前，必然會承受非議。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沈嘉檸的視線落在楊老的方向，孟邵城的視線則落在她身上。
他沒想到，當初那個和他們一起練琴的少女，如今已經達到這種境地，以至于父親每次提起她都是一臉驕傲。
她只是站在那里，便閃閃發光，好像站在世界的中心，值得被所有人矚目。
楊老一番話，再度掀起熱議。
直播甚至強行想要中斷，可顯然，裴時瑾早就安排人做了準備，屏幕只黑了幾秒，眾人才要開罵，便見又恢復了連接。
“老師……”曾默森下意識開口。
楊老則是怒聲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水平高低和天賦還有努力有關，但是你們這種行徑，卻是人品有問題，根本不配練琴！”
曾默森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他怎么也沒想到，沈嘉檸竟然會是楊老的親傳弟子。
他早些年家境落魄，曾有幸得到過楊老的指點，雖然只是幾節課，但是老先生讓他敬重。
他從不介意他的窘迫和貧窮，甚至安慰他這些都同學琴無關，甚至告訴他若是買不起鋼琴沒有地方練琴，可以到他任職學校的琴房，他會借鑰匙給他。
他也曾稱贊他頗有天賦，不吝指導，只要悉心練習，終有一日會熬出頭。
那段日子，是曾默森最受鼓舞和快樂的時光。
他知道，楊老一生教過很多學生，他從不過問身世家境，只看學生是否有天賦和刻苦。
若是有天賦卻不刻苦的，他便會耳提面命，盼著他珍惜。
若是刻苦卻沒天賦的，他則會悉心教導，告訴他勤能補拙，耐心寬慰。
后來，他受秦老爺子資助，秦家又給了他工作的機會，只不過，秦老爺子當時曾問過他，若是幫他，他又有什么能夠回報？
換而言之，秦家的幫助從來都是有條件的，唯有楊老不同，他對他的善意和幫助從無條件。
曾默森心下苦澀，低著頭說不出話來，再沒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模樣。
沈嘉檸看著這一幕，忽然反應過來，為什么之前看著曾默森會覺得眼熟，因為她曾在楊老家墻上的照片里，看到過年輕時的他。
楊老珍視每一位學生，雖然如今年紀大了，未必能記全所有學生的名字，可只要他有過的合影，他一定會掛在樓梯旁的墻上。
如今知道曾默森這番舉措，怕是要格外傷心。
“楊老，您這是冤枉啊，我們……”有人試圖辯解，畢竟這種事情若是坐實，便意味著自己的名聲也臭了。
楊老冷笑道：“所有你們收受錢財的證據，我已經提交給相關審查委員會，不日便會進行公告。”
因為楊老身份貴重，所以他這一份舉報和提交的證據，可以說是得到了十足的重視。
一行人臉色變了幾變，可眾目睽睽之下，卻是什么也不能認的。
是以，除了曾默森，其他幾人都不斷辯解，試圖將自己從這件事中撇清。
楊老爺子似是不耐，冷聲道：“還要我說的再直白一點么？你們和宋舒婷的外公沆瀣一氣，接受他的財物，屢次為宋舒婷打高分，枉顧事實，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么！”
忽然被點到名字的秦老爺子臉色鐵青，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當場被牽扯出來。
大抵是為了留幾分面子，楊老沒點秦老爺子的名，可萬能的網友速度飛快，沒五分鐘，各大評論區里便有人扒出了秦老爺子的身份。
大賽的負責人一個兩個皆是臉色難看，這會正低聲議論著。
“現在怎么辦？這還比么？眼下被傳出內幕，公正性怕是會惹人質疑，比賽很難繼續進行下去……”
裴時瑾作為資方，聽著后排幾人的議論沉聲道：“第三輪取消評委打分機制，改由現場投票和場外投票總數排名，決定最終名次。”
她努力了那么久，他不會讓她最后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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