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肆知道江晚歌要問什么,他低聲同她說,“昨天晚上他找我,給了我一份商家犯罪的證據,并和我簡單介紹了他的身份。”
察覺到符莛直直盯著江晚歌,盡管周淮肆知道符莛的身份,依舊煩得要命,想回一句,眼珠子不想要了?但符莛畢竟是大舅哥,他嘖了聲,只能選擇忍了。
“我先出去,你們聊。”周淮肆主動道,把時間和空間留給江晚歌和符莛。
江晚歌輕輕抿唇,點頭說好。
自從商老太被帶走,符莛臉上的恨意便有所消散,漸漸恢復平日里的吊兒郎當。聽周淮肆這么說,他用“妹夫你真的很識趣”這種眼神感激地望過去,心里暗暗想著,這個妹夫的確不錯。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不錯的妹夫“插刀”了。
“我昨天知道舅哥隱瞞的事情以后,就想立刻告訴你,”周淮肆臨出門前對江晚歌說,“但舅哥不許。”
他狠狠皺著眉頭,看起來很兇,但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他眉眼之間藏著愧疚和委屈,愧疚是因為他沒有立刻將符莛隱瞞的事情告訴江晚歌,委屈則是因為符莛不許他立刻向她坦白。
符莛:“……”
周淮肆所言不假,但他怎么隱隱覺得不對勁呢?
恍惚幾秒,符莛盯著周淮肆一臉“舅哥怎么可以這樣”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
周淮肆是個醋精轉世的綠茶吧?!他是小晚的親生哥哥,又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威脅,他用得著在臨出門前來上這一句給他塑造糟糕形象嗎?
符莛認為自家妹妹聰明冷靜,自然會看透綠茶男的小伎倆,結果,他看到——
江晚歌抬起手,輕輕撫上周淮肆的眉心,為他撫平折痕,“沒關系的四哥。”
溫溫柔柔的,很寵溺的模樣。
這一幕落在符莛眼里,符莛……符莛無話可說。
“小晚,你聽我解釋,”等周淮肆出門,符莛連忙說,“哥不是故意隱瞞你,只是想著……那些糟糕的事情,你能越晚知道越好。”
江晚歌何其通透的一個人?她看出了符莛的緊張,溫聲:“我猜到了。”
“他昨晚答應隱瞞,不出意外,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我知道,你們都為了我好。”
說到這里,江晚歌把垂散在臉側的碎發順到耳后,無奈輕笑,“他剛才那一出,沒有惡意,也沒有真想要挑撥我們的關系,只是他在習慣性吃醋。”
她停頓幾秒,抬起那雙清澈的眸子,和符莛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哥,”她喊,“你別和他計較。”
符莛一瞬間屏住呼吸,怔怔地愣在原處。
好一會兒過去,他才終于找到他的聲音,“小晚你、肯認我?”
江晚歌反問,“為什么不?”
符莛回答:“我始終沒有和你相認,你不該這么快認下我。”
江晚歌道:“可從我的身世曝光,你便來到周氏集團幫助我和嵐姐。你雖然沒有和我相認,但日常生活中對我已經很好了。”
“你選擇不認,很簡單,無非是不能曝光身份,要保存好證據,等待足夠合適的機會扳倒商家。”
“更何況,你在找到我之前的日子里,守著一份沉重的證據踽踽獨行,日日要受父母被商家害死的仇恨折磨,已經很難了,我作為與你血脈相同的妹妹,應該心疼你,而不是責怪你,不是嗎?”
江晚歌就是這樣一個人,表面乍一看是冷的,像天邊的云,像遠山的霜,但她骨子里的溫柔至死不渝。
符莛眼眶發紅,他極力隱忍著沒有落淚。
好半晌,他從口袋里取出好幾張卡,“小晚,這是哥這些年的積蓄,給你用……”
“你瞧不起誰?”周淮肆不知何時重新進入屋內,他直接把江晚歌擋在身后,冷臉直視符莛,拒絕道,“你的錢用來養你自己的老婆,給我老婆做什么?”
符莛:“你有病?給錢這種事,你他媽也吃醋?”他真是瞎了眼,會覺得周淮肆這個妹夫很不錯!!
江晚歌勾唇淺笑,眉眼間染著笑意,笑看他們斗嘴。
他們真的很幼稚,但她不排斥、不反感,甚至從中體驗到被寵溺的幸福。
如今,她有情深入骨的愛人,有一雙聰明可愛的寶貝,有哥哥有姐姐,再不是曾經受盡偏心的林瀟荷。
她再不是無根的浮萍,不是遭人厭惡的萬人嫌。
她是江晚歌,受盡寵愛,終于有了完整家庭的江晚歌。
翌日。
江晚歌、周淮肆、符莛、周嵐卿和秦唐幾人,共同將江煙霧的骨灰從周嵐卿當初安排的埋骨之地挪走,轉到港城。
根據符莛告知的……她的遺愿,江晚歌和符莛將她的骨灰撒入港城東江之中。
江煙霧這個名字起源于港城東江的一場大霧,她一直都喜歡港城東江的滾滾江水。
以及,她的愛人符厭被商家父子殘忍地殺害,尸骨拋在這片江中。
符厭和江煙霧相識于孤兒院,遭遇不同不測、沒了父母的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相攜度過漫長歲月。一個本來如名字般厭惡這個世界,一個如一縷煙霧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因為彼此的存在,鉚足力氣熱愛人間,前仆后繼地從事著推倒黑-惡-勢力的工作,并為此付出性命。
如今,籠罩在港城的黑云散去,符厭和江煙霧終于能夠跨越漫長歲月,在東江這片海域中重逢。
完成他們白首不分離的誠摯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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