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特意來接她的。
林棉加快幾步，走到時凜面前，仰頭望他。
“今天又來接我？”
她知道時凜這陣子很忙，因為汪豫山的事，他應該比她更辛苦才是。
時凜從她手里接過車鑰匙，替她拉開副駕駛座。
“再忙，接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你是怕我被汪豫山報復，特意抽出時間來陪我吧？”
林棉早就看透一切，默默系上安全帶。
時凜沒有否認。
關上車門，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水泥封尸案鬧得很大，你破壞了汪豫山的計劃，他恐怕已經氣急敗壞了，這陣子，我多找幾個人保護你。”
林棉眨了眨眼睛：“好。”
“你不怕？”時凜偏頭看她一眼。
“不怕。”林棉略帶認真，“無論水泥下埋的是誰，我都會報警，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是我學過的道理啊。”
時凜意味深長地舒了口氣。
“這么多年，你還是沒變。”
林棉抿嘴笑：“脾氣可以變，愛好可以變，但從小刻進骨子里的教育，是信仰，是根，怎么變？”
“挺好。”時凜點頭，唇角翹起，“以后孩子跟你學教育。”
林棉側頭看他：“你怎么又說起孩子了，時總，你想要孩子了？”
時凜語氣幽幽：“一個人過久了，也想組個家。”
“你不怕我被汪豫山盯上了？”林棉問他。
時凜輕嗤一聲，語氣定定。
“他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林棉后來才知道，事故現場的那些記者都是時凜請的。
加上裴宿在大號上的一條散播。
直接引起了全網關注。
新聞通告多家報道，調查進展多家跟進，整個案件完全曝光在聚光燈下。
上面當天就施加了壓力。
一定要把兇手查個水落石出。
短短三天，北城臨時成立的調查團隊就超額完成任務。
兇手連夜逃跑，在城郊被抓捕歸案。
而那個兇手，林棉正好有過一面之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正是汪豫山的左手。
為了自保，他又砍斷了一條手臂。
一步一步，如刀尖行走，無路可退。
……
低調古板的辦公室。
汪豫山坐在桌后，面容陰沉，以往的鎮定再也維持不下去。
“領導，他招了，只說是個人受賄行為，收了張毅的錢，因為您的嚴格監督，沒有機會給張毅安排工作，怕張毅把事情捅出去，于是殺人滅口。”
身后的秘書恭敬匯報。
汪豫山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秘書轉身離開，輕輕關上了門。
日薄西山，夕陽從窗戶照進來，一片昏昏暗暗。
汪豫山的一半臉隱匿在陰影里，遮住了不明神色。
這一波損失太重，處處危機四伏。
左右手都被自砍了，他終于有些坐不住了。
這一切……都是時凜的手筆。
既然如此，那就別客氣了。
汪豫山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聲音低沉吩咐。
“時青巖明天出獄，幫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