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
司馬懿也沒有睡覺，他也正在下棋。
只是，他是一人下棋。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在下棋，而是在等著郃陽傳來的戰報。
從時間來看，想必郃陽已分出勝負了。
成宜應該打敗陸帆了吧？
司馬懿有些著急了。
正此時，他聽到對岸戰鼓齊鳴，接著東風軍的戰船已經攻過來了。
司馬懿有些疑惑。
怎么回事？
莫非是成宜殺了陸帆，夏侯惇要為陸帆報仇？
想到這里，司馬懿嘴角露出一個微小的弧度，手緊緊握住手中棋子。
贏了！
終于打敗陸帆了！
下一步就是滅了東風軍，搶回春華和靈兒了。
正此時，有人匆匆趕來。
“報！”
司馬懿知道郃陽戰報來了，他沒有太大驚喜，還是低頭下棋，淡淡說道：
“說吧！”
那人大聲匯報：“成宜將軍被殺，全軍覆沒，梁興將軍被斬殺于郃陽城下，只有少部分人馬逃去夏陽。”
司馬懿心中猛地一震，拿著棋子的手抖得厲害。
他立即強壓內心的驚慌，穩穩將棋子落下。
輸了？
為什么會輸？
司馬懿心好像被人劈了一刀，悲痛欲絕。他強忍內心的痛苦，對那人揮了揮手，讓其離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輸？
成宜手握一萬大軍，又占據地利，竟然全軍覆沒？
成宜是豬嗎？
還有梁興，你打不過不會逃走？
看到帳中沒有其他人，司馬懿仰頭長嘆起來，淚水從眼角落下。
為什么總是贏不了陸帆？
為什么？
司馬懿重重一拳打在棋盤上，棋盤上的黑子白子灑落開來，滾得四處都是！
司馬懿低頭看著那些棋子，好像看到了自己。
不！
我不是棋子，我司馬懿是棋手。
陸帆才是棋子！
司馬懿狠狠將其中一顆黑子捉在手中，好像捉住陸帆一般。
“陸帆，我還未輸！”
“只要我還未死，就還有翻盤的那一天！”
“我還未輸！”
司馬懿望著黑子喃喃自語。
很快，他清醒過來，連忙擦了擦臉上淚水。
對，還未輸！
正此時，又有人來報：
“司馬先生，張將軍派人來問，要不要率戰船出戰？什么時候出戰？”
司馬懿這才想起大事。
如今陸帆已經率大軍到了西岸，再戰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他剛想下令讓張橫撤下來，快速趕去華陰和韓遂匯合，再一起逃回涼州。
可是仔細想想，司馬懿覺得不妥。
東風軍個個都瘋子，估計還未逃到華陰就被東風軍追上了。
一起逃走目標太大了，只有死路一條。
很快，司馬懿猛地驚醒。
為什么要跟著西涼軍一起死？
我又不是西涼人！
既然西涼軍這船靠不住，我跳另外一條船就是了，沒必要跟著他們一起死。
司馬懿主意已定。
他對那人說道：“立即下令，讓張橫將軍率大船出擊！”
那人領命離去。
司馬懿立即收拾東西。
其實他沒有什么東西要收拾，只有幾本從溫縣老家帶來的書籍而已。
他叫來心腹，悄悄交待了幾聲。
那人立即離開。
司馬懿走出大堂，來到關樓之上。
他要再看一眼對岸，再看一眼那兩個令他夢繞魂牽的人。
對岸東風軍正在進攻，密密麻麻的戰船鋪滿江面，戰鼓齊鳴令人分外不安。
司馬懿不管這些，而是仔細看著岸邊，看能不能看到春華和靈兒的身影。
結果，還真讓他看到了。
對岸河堤上，他看到一群女子，其中有兩個女子拿著劍。
應該就是春華和靈兒了。
因為她們都喜歡拿著劍。
司馬懿萬分激動，不舍地揮了揮手。
“春華妹妹，靈兒妹妹，別了！”
“倘若我沒死，我定會帶著大軍去許都將你們接回來。”
“我...一定會做到！”
司馬懿喃喃自語，緊緊握住拳頭。
正此時，司馬懿的心腹來到關樓上，小聲說道：“先生，都準備好了。”
司馬懿沒有說話。
他再看一眼對岸，再看了一眼那兩個身影。
此次離別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了。
突然，他猛地回過身，快速下了關樓。
很快，司馬懿騎著馬，帶著十幾個侍衛匆匆離開蒲阪津。
消失在夜幕之中。
......
司馬懿剛走，張橫就得到了消息。
“將軍，司馬先生帶著一行人悄悄離開了蒲阪津，好像是往西邊離去。”
張橫正率戰船出擊呢。
聽到此消息，張橫好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急忙讓人去打聽郃陽情況。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成宜和梁興被陸帆殺了，全軍覆沒。
張橫嚇得手直發抖。
陸帆才帶著一千人就滅了成宜和梁興兩位大軍？
這可是我西涼軍的精銳啊。
當年這些士兵將關東軍打得潰不成軍，如今被陸帆一千人滅了？
陸帆還是人嗎？
張橫內心無比恐懼，他終于明白司馬懿為什么要逃走了。
面對陸帆這樣的人，除了逃走還有其他辦法？
正此時，手下來問：“將軍，東風軍已經過河水中央，要不要攻擊東風軍？”
張橫一聽，立即罵道：
“陸帆已經渡河了，我們守住蒲阪津還有什么用？”
司馬懿真是太陰毒，竟然讓我送死，好保他平安，我不是傻子，我們也撤！
張橫沒有猶豫，立即下令大船靠岸。
他一把火點燃戰船后，帶著大軍匆匆離開蒲阪津，趕往華陰，去和韓遂匯合。
......
青龍營還以為會遇到敵軍大船阻攔，他們已經做好死戰的準備。
可令他們疑惑的是，當攻到河中央時，對方大船根本沒有出擊，而是停到岸邊一動不動。
關羽還以為對方有什么陰謀，正下令全營不要大意，做好準備。
正在這個時候，敵軍大船紛紛燃起熊熊烈火，照亮了整個江面。
關羽一看，不由撫了撫長長胡子。
很快，他想明白了。
敵人逃走了？
他當機立斷，將青龍偃月向前一指。
“敵人已逃，從兩側繞過去，渡河！”
“渡河！”
頓時，“渡河”之聲響徹整個河面。
“渡河！”
“渡河！”
“渡河！”
張繡帶著涼州營坐著小船沖了過去。
東風軍各營也坐著小船沖了過去，包括神機營和朱雀營。夏侯惇大軍、閻行大軍也乘舟向對岸沖去，浩浩蕩蕩的船隊塞滿了整個河面。
所有人都激動無比，紛紛高呼起來。
“打到涼州去，活抓司馬懿。”
“趕去長安，和陸將軍會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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