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斜眼看著我們半晌不說話。
我猜測這是要讓山羊開口了。
按照身份，山羊才是那個老八，這種事也應該由山羊開口來說。
但平日里看上去還有幾分領導才能的山羊，此刻在老朱的面前卻慫得像是一條狗。
我輕輕拍了一把山羊的手，他才如夢初醒一般，說：“老朱哥，我是您看著入幫的，如今闖了禍，向您求求救來了！”
“闖了禍？”
老朱故作糊涂地問。
“老朱哥我實在是不知道螃蟹正在跟虎哥做生意……不然，我，我也絕對不會殺螃蟹……”山羊戰戰兢兢地說。
“咳咳！”
老朱喝了一口茶，肥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神情。
“事情我也大致了解一些！”老朱慢條斯理地說著：“螃蟹這個混賬東西，平日里對你趾高氣揚，仗著李虎的勢頭沒少欺負你，你也不過是被迫還手，說起來也不算是闖了禍！”
我默默聽著，心中暗暗歡喜：老朱這么說，那就是明擺著要護著山羊。
山羊殺死了螃蟹得罪了虎哥，老朱卻要護著山羊。
這就說明，老朱和虎哥是明里暗里有較勁了。
只要有矛盾，那就可以被擊破。
老朱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傻子也聽得出來他的意思了。
山羊感激地看著老朱，激動地說：“老朱哥，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老朱聽了不屑地笑了一下，隨后說：“不過，李虎這個人做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到時候我的面子他未必會給……”
老朱說到這里立即就頓住了。
山羊聽了臉上立即重現為難之色，神情恍惚地看著我。
我用眼神示意山羊，他卻完全聽不懂。
于是我的不得不將話頭接了過來：“老朱哥，您的教誨我們謹記在心，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們心中有數了！”
老朱一張胖臉上露出了一抹贊許，點點頭：“山羊，你這個兄弟是個聰明人啊！”說話之間抬眼就看了掛在高處的古董鐘。
我心中知道老朱已經在送客，于是和山羊一起告別。
離開了老朱家，山羊一臉疑惑地問我：“兄弟，老朱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聽不懂？”
“大哥，事情重大，老朱哥給咱們下任務了！”我加重了語氣說。
“什么任務？”山羊滿臉疑惑地說。
“是關于虎哥的！”我說。
“關于虎哥的？”山羊摸了摸腦袋，“啥啊？”
我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山羊一愣，繼續問：“什么意思？”
“先下手為強！”我說得很肯定。
“啊！”
山羊嚇得幾乎跳了起來。
“不會吧……”山羊滿臉都是為難之色。
“大哥知道老朱哥后面為什么稱贊我聰明了嗎？”我問山羊。
他疑惑的搖搖頭：“不知道……”
“那是我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我說。
“啊……”
山羊僵立在原地，半晌說不出來話。
“老朱哥不會是這個意思吧？虎哥現在可是張老板眼前的紅人！”山羊驚疑不定。
我不再說話。
山羊權衡了一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于是轉身要再去老朱家問個清楚。
我一把將他拉住了：“大哥你糊涂啊！有些事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虎哥是張老板面前的紅人，咱們若是殺了他，張老板哪里會繞過咱們？”
山羊一邊搖頭一邊說。
我聽了呵呵一笑：“大哥啊大哥，虎哥死了，咱們安全了，殺人是那個滿城都在找的姓陳的，干咱們什么事！”
山羊聽了還是搖頭，一副惶恐的模樣。
我們一路回到了幸福小區外圍，這里全部都是叫花子，人數至少有四五十人。
“兄弟，虎哥這件事干系重大，咱們可千萬不可輕舉妄動！”
山羊一再囑咐我，生怕我沖動。
就這件事，山羊不做我也得推著他做。
我壓低了聲音說：“大哥，咱們如果不做，那就是另外不是人了，到時候虎哥要找咱們麻煩，老朱哥這邊也因為咱們去這一趟，把人給得罪了！”
山羊聽了悵然若失，久久下不去決心。
我也不再繼續強迫他，這個時候要給山羊一個自我分析的過程。
通過短暫的幾個時辰的相處，我已經知道山羊這并不是什么聰明人。
我相信以他的智商是一定會落到我碗里來。
山羊正在遲疑之間，遠遠的看來了一輛車，車里面走下來了五個人，全部都是黑色西服，戴墨鏡的家伙。
他們徑直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山羊認出了其中一個，連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豹哥，您怎么來了？”
“山羊我聽說你個老雜種殺掉了螃蟹？”
走在最中間，帶著墨鏡留著一撮頭發的漢子冷冷的說。
“豹哥，我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山羊趕緊解釋到。
“我草你姥姥！”
阿豹突然一拳頭就打在了山羊的臉上。
山羊瞬間被打翻在地上了。
“干什么？”
我站了出來，在人群之中發出了一聲大吼：“什么人敢打我們老八？”
周圍的乞丐立即圍了過來。
“找死嗎？”
阿豹怒目瞪向了我，隨后沖著周圍的乞丐大吼：“都不認識老子嗎？滾開！”
在場乞丐們圍著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
叫阿豹的沖著躺在地上的山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山羊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被打得滿地翻滾。
我環顧周圍的乞丐兄弟，一個個都是瞪大了眼睛，顯得無比的憤怒。
我知道機會來了。
這個叫阿豹的顯然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眾怒難犯。
我將菜刀藏在手中，假裝去勸架，大喊了一句：“被打我大哥！”然后沖過去要護住山羊。
阿豹發出了一聲怒罵：“老子做事，你個雜種也敢阻攔？”
說話之間就要用腳踢我，我早已經準備好了手段。
手中突然亮出菜刀，刀鋒向上，直奔過去。
剎那之間一道血影劃過，阿豹自小腹到胸口被我砍開了一道血口。
“兄弟們，這些雜種打完了老八還要欺負我們，跟他們拼了！”我真臂高呼大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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