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和陳震在找一處名叫老廠井的地方。
天下玉的下落大概就在這個地方。
張星北聽到天下玉，立即就兩眼發光。
我沒有問，對這件事表現出來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陳鋒和陳震回來，他們的老兄弟雷叔還或者，但彼此沒有見面的意思。
雷叔是知道這一切的，不然他不會叫那個小男孩給我送信。
而那個小男孩就是我出過醫藥費的人。
因此，他將我稱呼為救命恩人。
雷叔不見陳鋒和陳震，其中就很古怪了。
如今的寧市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早已經波濤洶涌。
我迫切想要見到雷叔，我想要知道風叔和小平哥的下落。
我在街頭遇到了一個瘋子，隔著三米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臭味。
一頭亂糟糟的長發像是狗毛一般成了一溜一溜的。
整個人幾乎是看不清楚五官，我并未多留意這個人，但在一個轉角的地方，他突然一把將我的腿被抱住，口中不住地嘟囔，好像要對我說些什么。
但，他的嘴巴根本就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
只不過是一些咿呀呀的口音。
在附近的丐幫兄弟立即過來要動手，但我制止了他們。
大概是一個餓狠了的可憐人。
寧市是沒有丐幫勢力的。
我掏出錢遞給他，他使勁地搖頭，突然咬破了手指，奪過了我手中的錢，在上面寫下了一排血字：“我是孫曉軍！”
看到這五個字我立即大吃一驚。
“孫曉軍？曾經權府話事人王忠權的秘書，后來經開區權府的話事人，如今的街頭乞丐？”
我低下頭仔細觀察他，一只眼睛已經瞎掉了，半邊臉全部是污垢，另外半邊臉全部被長發給蓋住了。
他立即張大了嘴巴給我看，然后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嘴巴里面沒有舌頭。
“孫哥，你，你的舌頭……”
他的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我將他扶了起來。
他使勁地點頭，眼淚嘩嘩流淌。
我將他帶到了我住的地方，這可以說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了。
我給他食物，是新買來的面包。
他顧不得滿身的污垢，和一雙滿是油污的手，如同餓狼一般，將面包吃得干干凈凈。
我給了到了水，他幾乎是來不及喝。
看得出來，他餓極了！
看著眼前這個形同妖魔一般的人，我想起了昔日在權府之中，身穿職業西服，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茍，帶著金絲眼鏡，溫文爾雅的孫總，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終于不再吃面包，又喝完了整整一瓶水。
然后，他使勁地比畫著手勢，示意要寫字。
于是，我給他拿來了紙和筆。
他很快就在上面寫下了一排字：
“三子，我絕對沒有出賣你，沒有透露關于你在經開區所做的任何事！”
這是孫曉軍寫下的第一排字。
寫完后，他立即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看。
我嘆了一口氣，點點頭。
其實，后面發生的一切，跟孫曉軍出不出賣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他們不是沖過我而來，而是為了權力的至寶天下玉。
“請，一定相信我！”
孫曉軍繼續寫。
我點點頭。
突然一大滴眼淚就落在了紙上。
“我相信你！”我回答得很肯定。
“你快走！所有人都在找你！”
他隨后寫道。
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然是勸我走。
所有關心我的人，見到我回來，都會勸我走。
“我回來了，就不會走！”
我對孫曉軍說，隨后問他：“你怎么變成了這么一個模樣？”
孫曉軍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握著筆的手半天無法寫出字。
我等待著他寫出文字來，見他不動筆，動起手來，卻看見他已經哭得沒有了人樣。
我心中感慨萬千。
相較于從前，此刻的孫曉軍當真是有天差地別……
過去的一年，我無法知道孫曉軍究竟經歷了什么……
但，我可以想象，那絕對是地獄一般的生活。
孫曉軍終于控制住了幾乎崩潰的情緒。
他在紙上寫下了一排很丑的字。
但他的字本來是極好看的。
“徐春梅，所有的一切都是徐春梅……”
寫到這里，孫曉軍突然扔下了筆，解開了頭發，露出半邊扭曲的臉……
那是被火燒過，而在燒傷的傷疤上還可以看清楚兩個字：太監！
我皺了皺眉，孫曉軍又站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脫下了褲子，然后……我就看到了極其惡心，丑陋的一幕……
一棵樹苗被人連根拔起了，只留下了一個滿臉琳瑯的坑……
我在巨大的震驚后，問：“這，這一切都是徐春梅干的？”
“嘔嘔嘔……”
孫曉軍使勁點著頭，發出狗要死的時候才會發出的嗚咽聲……
“她……她……”
我想起了那些和徐春梅睡過的日子……忍不住下身一陣發寒。
我想起了徐春梅在李忠良兒子床上的場景……
“是徐春梅讓李忠良父子干的？”
我繼續問。
孫曉軍點頭后又搖頭，隨后他拿起了筆，在紙上快速寫著：“不只是李忠良父子，還有她親自動的手……”
隨后，孫曉軍又怕我沒有看懂似的，補充了一句：“他如今在權府混得風生水起，是肖楚丹的秘書！”
這倒讓我頗為意外。
緊接著，孫曉軍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吼叫聲，接著一連將”報仇“兩個字寫了七八遍！
我知道孫曉軍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
接著孫曉軍繼續寫道：“她清楚我們所有的事兒，你的立山大廈……你的所有資產，全部是被她的舉報查封的……還有，她用身體讓張祥反水了，讓王總被迫離開了寧市……”
到現在為止，我走之后寧市的混亂空白期終于有人給我填補上了……
卷起如此軒然大波的人，誰能夠想到竟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幾乎淪為男人玩物的徐春梅。
大排檔老板的女兒，不過是一所高中的老師而已。
而如今已經成為了寧市權力核心圈子人物。
最關鍵的是，讓廢掉了曾經一片熱土上的孫曉軍，甚至讓一方大員王忠權灰溜溜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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