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殷修淡淡地應著，“他們怕的不是我，而是黎默。”
“只要殺不掉黎默，他們總是會來見我的。”
葉天玄點點頭，“你心態不錯就行，記得約會完回小鎮吃飯啊。”
他揮揮手就轉身離去了，沒想多打擾兩位。
“什么約會。”殷修悶聲嘀咕，轉頭就看到黎默還在緊張地盯著自己的腰側，他立即將卷起來的衣擺放了下去，“這個沒什么事，你現在又不是本體，待在你身邊對我沒有影響的。”
但黎默的緊張也沒有放松下來，殷修在因為他異變這件事，總是讓他感到難過。
見話語安撫無用，殷修就收起刀，伸手摸了摸黎默的臉頰，盯著他的眼，“不想我變成怪物，我就努力不變成怪物，所以不需要那么擔心。”
黎默垂下眸對上殷修的視線，即便其中并沒有太多情緒，卻也讓他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他低下頭貼著殷修的額頭蹭了蹭。
他喜歡男朋友的體溫，屬于人類的暖度，是他沒有的。
他也喜歡男朋友睡覺時的呼吸聲，心跳聲，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
當變成冰冷怪物時，這些都消失了，還與之消失的是，人類的情緒。
“男朋友保持現在就好。”黎默抱住殷修，與他依偎在一起。
他明白男朋友想為了他變成怪物，與他長久在一起的想法，但只是兩個冰冷怪物互相望著彼此到天荒地老毫無意義。
他更想男朋友能作為一個人類，短暫且富有的過往充足的一生，不留任何遺憾。
抱著懷里讓他感覺到滿足的體溫，黎默低頭在殷修的額頭上親了親，那不是一種跟以往一樣純粹喜歡而產生的觸碰，而是帶著濃郁深厚的占有跟依戀，顫栗而小心地落在他的肌膚上。
殘留下來的冰冷似乎要滲透皮膚傳達到他心底一般。
殷修微微一顫，抬眸看去，就對上了黎默的眼，他再次叮囑：“我們是家人。”
至少以前是這么約定的。
“嗯。”黎默微笑應聲，但他的索求卻遠不止于此，他希望能夠占滿殷修人生的全部位置，家人、朋友、戀人……以防未來有一天，會有人在殷修的心里比他更重要。
小小的怪物要拿走殷修心里的全部位置，將這個人占為己有。
殷修微微沉了一口氣，不再說什么，而是眺望向遠方。
在收拾完副本殘局之后，能像這樣跟喜歡的人坐在一起打發時間也好，總勝過從前一個人坐在湖邊釣魚。
天快黑之前，殷修領著黎默回去了小鎮，葉天玄正在安排人將副本玩家安置到一處，等待鐘暮回來，進行交涉。
這群副本玩家在幾經磨難之后已經對小鎮玩家沒有了任何信任，他們現在什么也不聽，就嚷嚷著要見他們的隊長，也就是鐘暮。
鐘暮因為使用苦難之花后暈過去了，被木禾帶走，醒過來之后又送回來了。
小鎮玩家商量了一陣后，還是決定讓鐘暮以原本的姿態去見他們，做到最大程度的坦誠，再談不攏就讓葉老大上了。
于是一個屋子里，木禾、鐘暮、葉天玄、殷修以及黎默，坐滿了人。
那些原本叫叫嚷嚷格外不情愿待在這的副本玩家在看看陸陸續續進來的人之后，緩緩地閉上了嘴，在看到木禾進來之后，又忽地眼眸一亮，很是興奮。
“隊長！隊長救我們啊！”
“嗚嗚嗚，隊長你終于來了！快來救我們！”
察覺到那些期盼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木禾還有些無措，只能微笑回應。
一旁的葉天玄笑瞇瞇地打破了他們的期望，“這位不是你們的隊長，這個才是。”
他揚揚下巴，示意向鐘暮。
大家愣了愣，看向鐘暮，又看向木禾，“不對啊，這個才是我們隊長，我們可記得他長什么樣的！”
“就是！少拿這個不認識的敷衍我們！”
然后繼續用期盼的目光盯著木禾。
鐘暮尷尬地撓撓頭，“確實，我才是你們的隊長，是就是用這個人的模樣去見的你們。”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里都安靜了，那些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鐘暮打量，還是有些不信邪。
鐘暮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從道具袋里掏出了斧頭，“你們不認識我，但認識這個吧？”
一見斧頭掏出來，大家更愣了。
用斧頭砍掉反對的聲音，這事是隊長做的，斧頭也就是這把斧頭，但偏偏人不是那個人。
眾人納悶了許久，盯著木禾跟鐘暮看了許久，最后木訥地道：“所以……那個拿斧頭的才是我們真正的隊長，那個好看的不是？”
“嗯！”鐘暮用力點頭，然后站在木禾跟前，“我只是借了他的外表，實際昨天跟你們一起的是我。”
眾人再度沉默，似乎有點難以接受。
“你是小鎮玩家，你用一個我們不認識的模樣來接近我……所以……”副本玩家崩潰地互相看向彼此，“我們是被內鬼當了隊長？”
他們想通事實之后更崩潰了。
“所以，你們現在就算不融入小鎮也沒有辦法了。”葉天玄從懷里掏出被他揉皺的紙條，丟到了他們跟前，“這個小鎮沒有任何規則，你們看到的所有規則都是假的，沒有兩個月的期限，也暫時沒法通關，你們要么融入小鎮，要么因為礙事被殺，自己選吧。”
副本玩家們愣神，看著地上的紙條無比崩潰。
連規則也是假的，那從頭到尾，他們不就跟個笑話似得在那發瘋嗎？
“如果沒法通關……那我們怎么辦……”副本玩家們在接連打擊之后有些喪氣地低下頭，神智恍惚，“那我們跟等死也沒有區別了吧。”
“如果想活，你們接下來只有一個選擇。”葉天玄直勾勾地盯著他們，“跟隨我們小鎮。”
接著，他漫不經心地搓搓手，靠坐在椅子上，“想活，就來我這邊，不想活了，就去那邊領死。”
他指了一下墻角坐著的殷修。
正在角落坐著看熱鬧的殷修：？
把他當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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