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問黎默這個奇怪的操作有什么意義了。
吃下紙巾之后，黎默喉嚨里依舊是熟悉的撕咬聲，他微笑著似乎沒有什么惡意。
殷修疑惑地盯著他，他緩緩地彎腰湊近了殷修幾分，在他的耳側輕輕地吐露了一句，“墓鎮規則二、鎮上沒有女鬼，若是你在鎮上不小心看到了白衣女人，請回避她的視線，也不要聽她的聲音，如果對方纏上了你，請尋求其他鎮民的幫助。”
殷修：？
耳側略微涼的氣息噴灑在耳根上，讓他困惑又難以集中精神，完全不清楚這人好端端的跟他念規則做什么。
“墓鎮規則五、可以讓外來者觀看獻祭儀式，但絕對叮囑他們不要觸犯第一條與第二條規則。”
殷修：……
他一瞬間意識到，白天那場近乎是屠殺大部分玩家的白霧，其實就是觸犯了規則二！
在白霧泛起之后，有人驚叫了女人的存在，就是觸犯了規則。
只是規則上寫了應對方式，懲罰也當場降臨，以至于殷修本能地認為這條規則到此為止了，卻忘了第五條還有聯系。
他之所以能成為祭品的原因，就是白天那件事讓現在所有玩家都成為了觸犯規則的外來者。
見殷修沉思，黎默又微笑著繼續道：“規則四、小鎮對外來者必須保持熱情，但若是對方觸犯規則，也請不要手下留情。”
殷修意識到他們只要已經成為了觸犯規則的外來者，規則上條條例例都是針對他們的。
“原來問題出在這……”殷修嘀咕著，感覺自己思路打開了一些。
他一恍神，黎默彎腰著的身體就緩緩壓了下來，沉沉地將殷修抵在了門板上。
寒意穿過衣服滲透過來，像是無形地在他肌膚上攀附，殷修哆嗦了一下，對于黎默突然的貼近，他都不知道該不該拔刀，畢竟對方對他沒有惡意……甚至還在提醒他。
“別死在這。”他湊到殷修耳側，低沉地道了一聲，冰涼的面頰貼在他的脖頸處，脆弱敏感的致命處暴露在危險的存在面前，殷修本能地想要反抗，可黎默似乎就是在證明自己對他沒有惡意，用力地貼近殷修，蹭了蹭他的脖頸。
如蛇滑過肌膚的寒意觸感讓殷修一哆嗦，忍不住了拔刀的沖動，“可以讓我進去了吧？”
黎默笑瞇瞇地伸手擰開了殷修身后的房門。
兩個人抵靠著房門的重量瞬間后傾，讓殷修身形不穩，往后一個趔趄，險些被黎默壓著摔倒在地上，但他還是穩住了。
房門打開后，屋子里面對面坐著的鐘暮跟小女孩正呆呆地望著他們。
“哥哥……你抱著他干嘛？”小女孩伸手指向了兩人。
黎默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下來，殷修為了不摔倒不得不接著，倒看著像是他在努力地抱著黎默。
“沒有。”殷修迅速放手，一個側身就閃躲開。
他一放開，黎默就筆直地站了回去，一臉淡然。
小女孩疑惑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打量，立即跳下床飛奔了過來，一下就貼到了殷修腿上，“我也要哥哥抱抱。”
黎默微笑，盯著小女孩。
小女孩慫慫地抱緊殷修的大腿，跟黎默對視也不肯撒手，“我就要哥哥抱抱……”
殷修沒有理會他們的明爭暗斗，轉頭看向了屋內的鐘暮，“你怎么在我房間里？”
鐘暮撓撓頭從床邊站起身，“剛才你參加獻祭儀式的事，其他玩家都看到了嘛，大家為了加快進度就聚集起來研究副本規則了，這不是我們都挺不招人喜歡的，沒有人要跟我們一起，我就過來找你單獨聚一聚討論一下唄。”
說實話，殷修回來之前，他跟兩個詭怪一個屋真的很心驚好吧。
還好殷修一回來，黎默就出房間了，小女孩嘛，倒是乖乖巧巧玩自己的玩偶，沒有再像前三天那樣恐怖。
“正好，我也有些東西想整理一下。”殷修點頭，轉身關上了房門，拖著腿上掛著的小女孩大步往房間里的桌邊走去，看向鐘暮，“你身上還有媽媽的紙條一嗎？”
“有有有，我這個人真的記不住那么多規則，不帶在身上很容易出事，所以我還是把紙條保留下來了。”鐘暮連忙從口袋里摸出紙條，剛想要遞給殷修，就謹慎地看了一眼他旁邊的小女孩。
殷修彎腰把小女孩抱到了床上，叮囑：“乖乖在這坐著，我一會有事問你。”
“哦。”小女孩乖乖巧巧地坐在那抱著玩偶，很老實。
鐘暮這才放心地把規則紙條交給了殷修。
殷修把紙條展開，放在了桌上，凝視著紙條，開始整理，“現在已知的副本內規則有六張，副本生存規則，副本通關規則，媽媽的兩張紙條，墓鎮規則，以及這個房屋規則。”
“副本規則的紙條，是副本限制玩家的，這份規則是玩家必須遵守的。
“媽媽的紙條是媽媽給小女孩的，小女孩必須遵守，但不對玩家生效，可如果小女孩觸犯紙條規則，玩家也會因為副本規則而死亡，畢竟玩家的規則上就有一條幫助小女孩完成紙條的規則。
“墓鎮的規則是小鎮限制鎮民跟外來者的，外來者其中包括玩家，以及小女孩跟小女孩的媽媽。”
鐘暮一愣，余光瞥向了床邊的小女孩，“小女孩居然也是外來者？”
“也是，因為小女孩并不算這里的鎮民。”
鐘暮擰眉，“可是她也會變成怪物啊，就跟這里的鎮民一樣。”
殷修從口袋里摸出從小女孩房間里帶出來的紙筆，羅列出墓鎮規則以及現在這個房屋的規則。
“我跟鎮長聊過，墓鎮規則一，就是小孩不能在夜晚觸碰祭壇，否則會沾染上詛咒，變成怪物。”殷修回頭看向床邊的小女孩，“所以你之前在某天晚上碰過廣場上的祭壇對吧？”
突然被點名的小女孩一愣，扭捏著掐著懷里的兔子，支支吾吾，“嗯……摸了……”
鐘暮若有所思，“原來小女孩之前是人啊……”
“沒錯，觸犯規則的外來者就會遭到鎮民的追殺，所以她的媽媽才會把她藏在鎮外的房子里，防止被其他人發現，而現在，我們這些玩家也是觸犯規則的外來者了。”
殷修把自己剛剛在門外的發現告訴了鐘暮，然后指向了副本通關規則。
副本通關規則二：讓小女孩完成所有媽媽的紙條規則。
他的手指又挪到了媽媽的第二張紙條。
媽媽的紙條規則四：在夜晚時離開小鎮。
最后他指向了墓鎮規則。
墓鎮規則六：對于意外觸犯規則的外來者，不要讓他們活著離開。
鐘暮在盯著三條規則沉思了很久之后，緩緩地道：“如果我們按照媽媽的規則讓小女孩離開小鎮的話，小女孩會死？”
殷修一點頭，床邊的小女孩瞬間慘白了臉。
鐘暮在掃視一遍所有規則后，忽地恍然大悟，指向了副本通關規則第一條。
“副本通關規則一，把怪物的尸體留在小鎮的祭壇上，是指小女孩的尸體嗎？！”
一旁的小女孩哆嗦了一下，小臉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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