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副本里面還有這么可怕的東西嗎？副本都是因為它而形成？”玩家們的腦子暫時轉不過來，思考不明白，就還是先記下了。
感覺他們接近了一點點副本的真實背景。
玩家們匆匆記錄，殷修一眨不眨地盯著黑板上用粉筆畫出來的一團。
供奉形成的怪物……
殷修瞇眸，“那里……不應該是黑色的嗎？”
玩家們唰地轉頭盯著殷修，“咋？修哥你去過啊？”
殷修沉默地搖搖頭，“不……應該沒有，沒有印象。”
雖這么說著，但盯著那個畫出來的白色區域，他就莫名感覺，那里就應該是黑色的……漆黑冰冷的地方……
“嘶……”殷修擰了擰眉頭，感覺腦袋有些不舒服，就立即起身調頭去別的地方吹會海風了，反正課聽一下就行了。
坐在旁邊的黎默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雅雅也準備跟去，結果剛跑出去兩步，就被姨姨一把攔住，伸手抱了起來，“你身上怎么都是濕漉漉的，來我這邊烤火暖和一下。”
“可是哥哥……”雅雅剛想張嘴說什么，就被姨姨拿著小勺子喂了一小口湯。
“替姨姨嘗嘗味道怎么樣？”
雅雅叭叭小嘴，咂咂嘴，然后彎起笑顏，“好喝！”
然后就忘了哥，跟姨姨喝湯去了。
殷修順著學校的裂縫邊緣走到了靠近海邊的位置，他站在碎裂的地板邊上朝下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殺死怪物之后，海面上的風逐漸停息了下來，天空也恢復了澄清的顏色，殷修腦袋里的認知唰地一下恢復了，想起了葉天玄，也想起了自己來這個副本的目的。
他明明是想幫助葉天玄順離開這個副本的，結果一進來自己就遭了殃，最后反倒是葉天玄幫了自己。
那個會溢到小鎮去的怪物，會對人的認知產生影響，會改變人的記憶，還有與黎默怪物形態相似的外表，都讓毫無疑問是來自于黎默的一部分。
本來他還沒太在意，副本里的秘密很多，黎默的秘密也很多。
但等老師提到副本與小鎮的關系時，他才忽地發現，那個所謂的，住在副本中心里的怪物，應該就是黎默。
從老師嘴里的描述來看，它們這些詭怪并不待見那個怪物，所謂的封印，似乎也是要將它關在其中，而黎默確實十分危險，危險到會對人造成很大的影響。
一個仿制品都如此，那么本體呢？
“怎么了？”黎默的聲音悠悠地響起在身后，他依舊是帶著那一臉微笑，散發著非人的氣息悄悄地靠近了殷修。
從出現開始，黎默就一點都沒隱藏自己是怪物這一點，殷修也一直知道，只是……從來沒有設想過，他的本體會是如此危險的存在。
甚至到以他的本體為中心的周圍延伸出了副本的存在。
“你真的很危險嗎？”殷修轉眸看向他，望著那張臉，心情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是葉天玄死了，卻又能救的復雜。
“我不知道啊。”黎默淡淡地勾起笑，“我不知道它們的想法，我只是從有意識開始就一直住在那而已，她剛才說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他若有所思，“怪不得以前不能在副本里行走自如……原來那是封印嗎？”
見殷修沉默地盯著他，黎默收了收臉上的笑容，抿著唇角，“男朋友，難道討厭很危險的我？”
殷修搖搖頭，微微沉了一口氣，閉上眼上前一步抱住了黎默。
他感受到了這個人冰冷的體溫，感受到了這個人毫無心跳的胸膛，日日相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不是個人。
殷修低聲道：“是怪物也沒關系……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什么了，即便是怪物我也不在意，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他僅有的幾根緣之中在剛剛已經斷掉了一根，而他之后需要竭盡全力的去彌補才能挽回，他很害怕，在漫長的路途里會失去更多更多，以至于最后一無所有。
怪物，反而更好不是嗎？
最危險最強大，讓副本所有詭怪都抵觸，也就意味著這個人不會那么輕易的死掉。
面對殷修主動靠上來的擁抱，黎默臉上又彎起笑容，偏頭抵了抵他的腦袋，“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只要你不會先離開我。”
“嗯……”殷修輕聲應了應。
海風輕緩地刮過學校碎裂的邊緣，撫過兩個人相擁的身體，似乎在這一刻，觸碰彼此的不再僅僅是外在的形態，而是更深的靈魂。
寂靜片刻后，黎默低沉的聲音忽地在殷修的頭頂響起，“那我能成為你的男朋友嗎？”
殷修唰地睜眼，面無表情地退了一步，“不能。”
懷里一下落空了，黎默有些不知所措，不能成為男朋友就算了，怎么連抱抱都沒有了。
“可是我還有一個親親獎勵呢。”
他這一提，殷修就想起來了，剛才認知還沒恢復的時候，真被黎默唬了一下，還以為他們就是男朋友關系，覺得親親應該沒有問題。
現在清醒過來才發現，什么男朋友……單方面的叫法罷了。
但……對方確實幫了自己，說要不獎勵吧，似乎也有些委屈對方。
殷修斟酌著抬起頭，“獎勵可以，男朋友不行。”
“為什么不行？”
“你又為什么非要做男朋友，你能完全理解人類的男朋友的定義是什么嗎？”
“可能……無法完全理解……”黎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是葉天玄說，成為男朋友后就可以隨便親親了。”
“……”
殷修真不知道葉天玄背對著自己跟黎默都說了些什么。
“反正，感情是雙向的，不是你粘著我，我們就必須成為男朋友關系，只能說……現在還不夠。”殷修從前甚至從來沒想到有一個對象，光是在副本里活著就怪累的。
身邊的人經常死亡，在這樣的環境里，誰知道自己明天是否還健在，成為后半生相互扶持一生的信任關系，那樣沉重的羈絆只會在某一天給予他沉重打擊。
朋友就夠了，他還暫時不需要男朋友，交朋友，有人互相幫助，互相信任，精神就已經得到滿足了，身體也還不需要。
而且……怪物的構造……對人類而言，似乎難以承受。
目前，朋友就夠了，殷修是這么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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