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看起來，這皇宮已經都落到了秦守仁的手里，而且京城周邊的兵馬也都已經被節制了起來。”
“確實不好冒然展開行動。”
聽著王恩的話，沈三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王恩知道的還真不少，看來帶著他來京城，倒是來對了。
“三爺，你該不會是打算，進皇宮把秦守仁殺了吧？”
“這樣可不好辦啊，還要三思而后行。”
王恩看著沈三的表情問道。
他現在也明白，自己跟沈三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都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希望沈三能夠成功的。
“什么意思？”
沈三好奇的對著王恩問道，沒想到這王恩還能替他考慮了。
“三爺，先不說這皇宮里面戒備森嚴，我知道你們都是高手，但皇宮里面的高手也不少。”
“而且皇宮里面的路錯綜復雜，就算是我在皇宮里面住了一段時間，也不認識路，平常都要太監帶著才能找到。”
“而且就算你們殺了秦守仁，恐怕也很難掌控京城，那些人既然都是秦守仁的人，恐怕也會直接對我們下手。”
王恩對著沈三說道。
“看不出來，你想的還挺周到。”
沈三笑著說道。
“三爺，實不相瞞，我也不想，但是沒有辦法。”
“你們要是死了，我估計也活不了。”
“按照我的想法，目前皇上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就算回來，秦守仁也有野心，當初我被他推出來，跟著趙廣南下的時候，就說明他已經放棄我了，我還不如棄暗投明。”
“我王恩從今以后，就跟三爺您混了。”
王恩對著沈三說道。
“呵呵，你倒是聰明。”
“不過，你要知道，我不喜歡聰明人。”
“人的時間精力是有限的，花太多心思做人，就不可能花心思做事。”
沈三慢慢說道。
“額……”
“其實……我是個老實人。”
王恩咽了口唾沫。
“你？”
“還老實？”
“說起來，我看你也是大乾的人，怎么會是胡人的臥底？”
沈三一臉好奇的對著王恩問道。
“我也不知道，有印象的時候起，就在草原人那里了。”
“從小一直被草原人欺負，好在我識字，也懂得大乾的語言文字，就被留了下來，算起來，也算是在草原長大的。”
王恩搖了搖頭說道。
對于之前的經歷，是沒有太多印象的。
就算是有印象，對于王恩來說，也輕易不愿意回憶那段在草原上的時光。
“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還想著一直當臥底？”
“這可都沒有什么好下場。”
沈三對著王恩問道。
“三爺，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我是背叛了大乾的民族？”
“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王恩遲疑著對沈三問道。
“咋了？”
“你對自己是個混蛋，難道還有疑問？”
沈三咧嘴說道。
“哦……”
王恩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
“不過，這跟你沒有關系。”
“要怪就怪這個時代吧，戰亂不休的時代，誰又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三爺我也是山匪出身，就包括到現在，還是很多人眼里面無惡不作、殺人如麻的混蛋，可是三爺我在乎么？”
“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夠了。”
“只要認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壞，那就壞到底，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大反派，至少自己不會后悔。”
沈三笑著對王恩說道。
聽了沈三的話，王恩滿臉的苦澀，這么多年來，他所迷茫的正是這一點，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估計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行了，先這樣吧。”
“晚上你睡地下，我睡床上，有沒有意見？”
沈三站了起來。
“沒……沒意見。”
王恩咽了口唾沫，在冰涼的地下躺了下來，現在雖然是夏天，但地上還是很涼的。
“這個給你，鋪底下吧。”
這時，沈三扔了一床被下來。
王恩不由得一愣。
“看什么看？！”
“趕緊睡覺！”
“對了，晚上別打呼嚕啊，當心我削你！”
沈三對著王恩比劃了比劃，扭頭睡了。
王恩愣了半晌，這才把被子鋪好，在上面躺了下來。
兩人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
沈三起來以后，發現王恩頂著兩個黑眼圈，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你什么情況？”
“晚上不睡覺啊？該不會想著晚上怎么對我下手吧？”
沈三一臉無語的坐了起來。
“三爺，我哪敢啊，只是沒睡著……”
“昨天晚上想了一宿的事情，還是沒想明白。”
王恩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并不是愚笨之人，反而還是相當聰明的，如果只是憑借一朵小菊花的話，頂多算是一個工具人，根本不可能一路走到現在。
聽了沈三的話之后，王恩也終于開始正視起自己的身世和生存的意義。
在他的少年時代，他的目標就是想吃飽、穿暖、不受胡人欺負。
等到了青年時代，他的目標是想讓胡人看得起和證明自己。
一直到現在，他時而想為著胡人做事，時而又想在大乾這邊搞點事情。
沒有一次是為自己活。
好不容易想要為自己活了，卻發現自己啥也不是。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先去吃飯！”
沈三倒也覺得眼前的王恩發生了一些什么變化。
“是，三爺！”
“三爺，尿壺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看看是在床上還是在下面？”
王恩端著一個尿壺走了過來。
現在已經完全擺正了心態，之前下人怎么伺候自己，他自己自然也要怎么伺候沈三。
“滾一邊子去！”
“誰特么用這玩意兒？”
“走，跟三爺上茅房，三爺讓你看看，什么叫青龍出水！”
沈三摟著王恩的脖子，倆人朝院子一側的茅房走去。
等兩人回到廳里面的時候，發現蘇兮月和蘇若雪兩人早就坐在外面了。
桌子上擺著一些吃食，但她們兩人都沒有動，顯然是在等著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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