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么人？”
廖凡眼神一寒，也反應了過來，眼前這兩個人，顯然不是他們幽州大營的人。
“祁州中鄉，大夏沈三。”
“廖將軍，別來無恙？”
沈三淡淡的說道，并沒有在意沖進來的這些衛兵。
“沈三？”
“你是那個沈三？”
“怎么瘦成這樣了？”
廖凡大吃一驚，差點沒有認出來。
當年，胡人南下祁州，他率領幽州大營的人馬一路追殺，便是來到了這中鄉縣。
當時的北元少主，就是在這中鄉縣被反賊一箭射死。
廖凡頗為敬佩，便帶著人馬到了這中鄉縣府，還跟沈三和鄭泰喝過酒。
但當時的沈三，面色紅潤，儀表堂堂，玉樹臨風，此時卻滿臉胡茬，瘦削的厲害，跟之前判若兩人。
“此事說來話長。”
“我是特意來找廖將軍的。”
沈三對著廖凡說道。
“你們幾個，先退出去吧。”
“他要想對我不利，剛剛就已經動手了，而且之前也殺了胡人，現在不是我們的敵人。”
廖凡對著沖進來的四個護衛擺了擺手。
“錢貴，你也出去吧。”
“帶著他們，去把草窩里面的兩個人救出來。”
“順便把孔毅也帶進來，再這么下去，他就凍死了。”
沈三也轉頭對著錢貴說道。
很快，大帳當中，就只剩下了廖凡和沈三兩人。
“你剛才說，這些胡人有什么計謀？”
廖凡遲疑了一下，對著沈三問道。
在廖凡看來，沈三之前就可以為了殺胡人，而放棄一些東西。
目前胡人大舉南下，沈三此來，也一定是為了胡人來的。
雖然沈三目前是大乾的反賊，但廖凡倒也并不反感，甚至當時在中鄉縣的時候，就有結交之意。
“有一種從西域來的草藥，點燃之后，會讓人酥軟無力，廖將軍可知道此物？”
沈三對著廖凡問道。
“西域迷幻草？”
“你怎么知道的？”
廖凡有些詫異的問道。
沈三便把之前鄭泰他們在康泰城的遭遇，以及他們這段時間在幽州北部打聽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跟廖凡說了一遍。
“怪不得他們要撤，而又沒有全撤。”
“我一直以為，是風雪阻礙了他們的道路，目前看起來，恐怕確實是打算用這種東西！”
“我就說，這些胡人不可能這么輕易放棄。”
廖凡咬牙切齒的說道。
從最近這段時間胡人的動靜來看，雖然已經北撤，但兵力卻很集中，而且也并沒有完全撤出幽州地界。
這讓廖凡頗為摸不著頭腦。
有心想要出兵追擊，但目前的風雪方向，對于他們追擊來說，頗為不利，便按捺了下來。
“將軍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就算草原胡人想要用這種手段，也要等到風雪停了以后。”
“不然這種毒煙，被這風雪一吹，立刻就消散了，根本沒有作用。”
“而且我也已經讓人在幽州搜集相關的草藥，或許能夠有用。”
沈三對著廖凡說道。
“既然如此，就多謝了！”
“現在草原胡寇南下，就算你們中鄉，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我們聯手一致對外，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等將軍回來以后，我會跟將軍求情的，只要你們善待百姓，又何妨在乎什么反賊身份？”
廖凡對著沈三說道。
沈三一愣。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自從胡人南下之后，便切斷了幽州的消息，對于三泰城發生的一切，他們自然難以知曉。
“廖將軍，其實……季將軍已經死了。”
“差不多一個月以前，在三泰城。”
沈三慢慢說道。
“什么？！”
“你說什么？！”
聽著沈三的話，廖凡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看著沈三。
沈三便把之前趙廣招安一眾反王，但演變成了十八路反王圍攻京城，最后鏖戰三泰城的事情，跟廖凡說了一遍。
“說實話，我并不贊同季將軍的做法，但我敬重他的為人和選擇。”
“三泰城一戰，季林雖死猶榮，他并沒有敗給我們，而是敗給了皇權和他自己。”
沈三淡淡的說道。
聽到季林的死訊，廖凡臉色煞白一片，搖搖晃晃地跌坐在椅子上。
雖然他已經早有預料，但聽到確信的消息，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對于廖凡來說，季林亦師亦父。
他自然知道，在這里面，就算是什么十八路反王聯合，也絕對不會是季林的對手。
這中間，一定有皇上的動作。
從之前在幽州大營調兵的時候，皇上或許就已經對季林有所防備。
甚至這一次，有可能借助反王，讓季林和反賊兩敗俱傷。
廖凡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情緒，雙手死死地攥著椅子的扶手。
憤怒已經掩蓋了悲傷。
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猙獰起來。
“沈三，現在大敵當前，這件事情，不要在這幽州大營里面再次提及。”
“你明白嗎？！”
“不然的話，我也保不了你！”
廖凡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知道，如果季林被殺的消息現在被傳開的話，整個大營的氣勢，立刻就會垮掉。
如果季林是在跟胡人的戰斗中被殺的，或許還能夠激發眾人的斗志，但卻是一個這樣的結局，沒有人能接受，恐怕整個大營就徹底亂了。
“我知道。”
沈三點了點頭。
“沈三，你老實說，當日圍攻季將軍的時候，你有沒有參與？”
廖凡滿臉血紅的看著沈三，一股殺氣彌漫而出。
“沒有。”
“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戰斗，或許我的人會上去，但當時的情況，我的人不屑參與。”
沈三搖了搖頭。
廖凡死死地瞪著沈三，沈三也毫無波瀾的對視著。
“好！”
“我信你！”
“這件事情，等到打退了胡人，我一定會親自為季將軍討一個說法！”
“趙廣也好，反賊也好，將軍不能白白屈死！”
廖凡冷冷的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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