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山海御劍錄 > 第五十五章 青師府中的一把劍
  入得門內,放眼便是一處四四方方雅致秀氣的院子,東南西北四墻陳列有序,百竿翠竹,青松傲然。兩人身前的視線是一方拱形小橋,階梯口兩旁錯落統一的秋菊,一路延伸至最前方的一處屋舍處,看上去頗為端莊嚴謹。

  墨故淵心中好奇,還未入門之前,便見那大紅門磅礴高大,而眼下入這府內,卻是一眼將這青師府觀透,似乎兩者顯的極為天囊之別,格格不入。

  這青師府莫名古怪,早在之前二人就已吃過暗虧,當下兩人彼此對視,心照不宣開始紛紛向著兩側仔細打探。待得片刻齊聚屋舍門口,墨故淵朝白離望去,后者朝自己微微搖頭,示意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走,進屋瞧瞧。”墨故淵一手搭在門房上,向里推去,門便被打了開來。

  兩人同時望去,屋內除去簡單的桌椅陳放,左側便是一處廂房,此刻床上有一人正靜靜平躺其上,連一旁被子都未蓋身,看上去極為古怪。

  兩人順勢走了進去,墨故淵心神警戒,同時不忘朝那躺在床上之人,開口朗聲道“敢問可有打攪前輩?”

  話音剛落,那平躺之人立即筆直從床上坐起,一個照面便已端坐在床邊,只是雙目仍舊緊閉,此刻一動不動。

  墨故淵二人被這人嚇了一跳,待平復下來開始打量起眼前之人,見其臉色白皙,容顏英俊,只是須發皆白,看上去十分陰森,令人瘆得慌。

  “他這是死了,還是突然詐尸?”一旁的白離緩緩說道。

  墨故淵緩緩搖了搖頭,就欲再次向前走去,忽聽一聲吱吱叫喚,墨故淵心中一頓,朝腳下看去。只見小金此刻正手捧紅香,有模有樣朝廳前掛象走去,看他動作略有熟稔,似乎并不是初次這樣,難不成以前小金來過此地?

  小金輕車熟路將手中紅香拿捏起,順勢躍向那廳桌前擺放的香爐前,單手直直將紅香插入。下一刻,異象橫生,只見那正中之上的掛象猛然一陣抖嗦,掛象上的人圖雙目兀的一亮。

  與此同時,墨故淵二人耳邊響起一道天外來音“放肆,青師在此,竟敢如此不敬!”

  墨故淵抬首看去,那掛象之人雙目此刻紅光涌動,須臾,竟是激射朝著那木床之人的印堂落去。悄無聲息沒入之后,一瞬間,先前還猶如死人一般的中年人即刻雙眼睜開,一手作爪狀舉起,墻上掛有的一把利劍脫殼而出,徑直飛奔而來。不等墨故淵二人反應,醒來之人便已執劍向二人壓勢襲來。

  所幸二人早已有所戒備,白離冷哼一聲,手中無端生出一對白玉雙環,那雙環清澈光滑,隱有微光。白離飛旋而起,雙環在其兩側流連出一片片冰花,極為耀眼,那執劍而劈的中年人還未近身,就已被那雙環之象禁錮。身在一旁的墨故淵只覺一陣涼意漫上心頭,卻不似那般刺骨之感,心中微微詫異,這難不成是一件神兵,為何先前那番不見她使出。

  “雕蟲小技,看劍。”那人一聲輕喝,瞬間屋內冰花紛紛化作殘渣落地,緊接著屋內便是充斥著無數劍影交疊,在兩人四周不停更換閃爍。

  墨故淵目光一亮,祭出軒轅,同樣如出一轍,演化出眾多劍影,與屋內另一方劍影彼此重疊渲染。白離負首而望,蹙眉看向墨故淵,眼里雖有不解,可手上動作卻是停了下來,任憑墨故淵與那人互相攀比劍氣。

  劍氣越發密集,隨著時間推演,這小小的屋舍內,已然成了劍氣匯聚的海洋一般,滾滾流淌,不停旋轉。只是墨故淵的臉色開始漸漸蒼白,額前隱有汗珠滑落,反觀站立在對面的青衣中年之人,卻是眉目淡然,臉色平常,一雙目光明亮的出奇。

  “秋云久無雨,江燕社猶飛,如逢青師問,未是獨醒人。年輕人,見我無殺意,便不教劍起?”那人負手淺立,笑問說道。

  墨故淵一邊忍受屋內劍氣肆掠,一邊緊咬著牙關死死道“前輩既已身死道消,身無殺意,為何要執迷不悟,甘愿化魂歸劍?”

  聞言,身旁白離心中一驚,忽見那人手腕一獰,剎那屋內所有的劍氣紛紛凝滯不前,仿佛凍結。失去交纏爭鋒之下,墨故淵所有劍氣一時竟是潰散開去,然而卻被那中年之人的劍氣包裹,紛紛絞碎。

  劍影掠陣,斗轉星移,包羅萬象。

  “你在教我做事?”中年人嗤笑道。

  “前輩癡心絕處,晚輩自愧不如。”墨故淵言罷,便有一道流光直指墨故淵額前,白離飛身而上,雙環揮去,那劍氣雖被毀去,可自己仍舊有些吃力。

  “這劍氣,似乎比剛才更強了。”白離心中微異。

  只是在這一道劍氣過后,下一秒那被凝滯的無數劍影之中,又有一道劍氣飛速朝墨故淵額前再次掠去,白離轉首望去,墨故淵臉色漲紅,表情吃力,似乎在極力抵抗著什么。

  白離來不及思考,只得再次欺身而上,將那殺向墨故淵的劍氣毀去。

  數十個回合下來,中年人見自己每一道劍氣被那女子化去,便眨眨眼又有一道劍氣飛奔而出,此時數十道劍氣已經被白離擋下,而白離渾身亦是掛彩不少,連雙手緊握的雙環都微微顫抖,袖間,有絲絲血跡流淌。

  “我這共有九九八十一道劍氣,如今不過去之三分之一,看你這番模樣,又能堅持到何時?”中年人淺笑問道。

  白離冷眼看去,不予理會,孤身拉開陣勢,擋在墨故淵身前,只等劍氣飛來。中年人見狀,一時之間停下動作,饒有興致望向身前女子。

  身后,墨故淵齜牙咧嘴,一字一字道“此人以身祭劍,這方屋舍乃是他自成的小宇宙,好讓你我皆被困在這囚籠之中,先前他故意激起我一身劍意,目的就是為了將我留下,白離姑娘,你身無劍意,他奈何你不得,盡管離開便是。”

  白離聽聞,心中頓時明了,難怪墨故淵此刻連動彈半分都如此艱難。

  “你先前不是說他身無殺意么,為何他還如此?”白離不解問道。

  “雖無殺意,可是他想吃了我啊,將我一身劍意盡數吞之殆盡。”

  “你!這和殺了你有什么區別?”白離狠狠刮了一眼墨故淵,惱羞道。

  “他不過是想奪走我一身劍意修為,大不了日后我再重新修煉便是,你若為了我長期消耗下去,怕是就要傷及大道根本了,此人分明有意為之。”墨故淵緩緩說道。

  白離看了一眼墨故淵,便轉首死死看著眼前那中年男子,見對方從容淡定,微微朝自己笑道“不錯,我如今也僅僅是把喜歡吃劍意的鐵劍罷了,殺不了人,這小子修為還未大乘,劍意就已如此純粹,可謂是我難遇的大補之物,至于你,大可自行離去,我也阻擾不得。”

  白離恍若未聞,雙環揚起,已經說明一切。

  “明知耗下去也不過是死路一條,你可知我先前一道一道為之,不過是許久未有生人到訪,好玩罷了。如若我這剩下的所有劍氣齊發,你怕是再也走不出這大門了。”中年人微微一嘆道。

  “要打便打,哪來這么多廢話。”白離哼道。

  “喲?如此性情,你讓我出手我便要出手?你也在教我做事?”

  白離撇了一眼,這人莫不是好好的不去做人,非要當把劍,如今腦子燒壞了不成。

  似乎是看出白離心中所想,那中年人臉色頃刻一怒,揚手一揮,數道劍氣齊齊奔赴而來,白離輕喝一聲,深知其中利害,身后竟是無端長出三條尾巴。此刻白尾繚繞將墨故淵護在身后,她整個人向前躍起,一幕幕冰墻在身前凝結,只是那劍氣鋒利急速,瞬間便將那冰墻刺穿,向著白離刺殺襲來,白離雙目決然,只一眼回首看了看墨故淵,又決然向前抵擋而去。

  墨故淵紅眼相望,額前青筋暴動,竟是有一瞬間突然掙脫束縛,身影化作劍光將白離包裹。

  待得屋內所有劍氣消去,墨故淵緩緩站起身,將白離抱在懷中,眼色深深看向懷中之人,道“值得嗎?”

  白離目光淺淺,仿佛兩人當時墜崖之際,墨故淵不顧一切為救自己而來。

  素不相識,無恩無怨,又有什么值不值得一說。

  有些人也僅僅只是遇到有些人,彼此皆是如此,無關其他,心之所向而已。

  中年人怔怔望著眼前一幕,失聲喃喃道“寧死也要如此么?你是人,她是妖,不會有結果的,天道便是如此。”

  未曾搭理中年人莫名其妙之語,墨故淵將白離輕輕擱在一旁,冷眼相看,只見那中年人已是緩過神來,朝自己說道“我練劍已有百年,醉心一劍,奈何天資有限,始終無法更進一步,唯有祭出一身血骨融劍才有一絲機會。這些年來我靠著不斷蠶食別人的劍意修為大漲,自知已無回頭之路,如今被拘押在此,今日無非是碰巧遇見你,如若不然,我也就隨著年月而去,銹跡斑斑,歸為塵土罷了。”

  墨故淵側首望去,不解眼前之人為何撤去對自己的禁錮,又為何開始和自己說起這番話語。

  “我本就對你倆不抱有殺意,先前如此,也無非是希望你那小姑娘知難而退,正如你所說,奪去你一身劍意,是我這些年里潛移默化,早已行駛的本能。只是沒曾想到,剛才那一瞬間你身上竟然有那人流傳下的劍意,是我大意了,愧對恩人。”中年人目漏傷悲,緩緩道。

  墨故淵下意識問道“誰?”

  “段念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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