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芮一僵，心里嘆息，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勾唇一笑，淡聲道：“裴總剛剛失去愛人，處在悲痛欲絕里，我怎好意思去打擾呢？你說是不是？”
“我失去愛人？”裴力衍大步走了過來，身后的門也被他給關了。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那漂亮的鎖骨，優美的蝴蝶谷，濃密的披散在身后的長發，以及她那雙醉人的眼眸，無不似曾相識。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芮晴和喬芮是一個人。
但，現在看到了，他才知道，根本就是一個人。
而她，跟他見面了，竟然還能不承認。
這讓裴力衍又傷心又難過，又覺得心底萬分復雜，只能神情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
原來，自始至終，他有的女人，都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他曾經因為這件事情而心存愧疚，覺得對不起喬芮，卻沒想到她就這樣看著他心存愧疚，還在戲耍他。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聲音忍耐平穩，“用這樣的方式，一人變換多個面容，在我的面前戲耍我，到了此時此刻，依然不肯承認是我的妻子，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喬芮一下怔住，呆呆地看著裴力衍。
糟糕。
他是真的知道了呀。
喬芮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這次是氣得非常厲害，不像往常那樣。
他一定是因為她隱瞞自己是芮晴的事情。
他的眼睛盯著喬芮，眼神一眨不眨，唇邊勾出一抹弧度，緩緩吐出一句：“到底哪個你，才是真的你呢？”
裴力衍淡淡沉沉的低語，眼底的情緒又低落又失望，那雙眸子里的情緒是又愛又恨。
“我到今天，都沒有見到你的真面目，你一直戲耍我，有意思嗎？”他還是一字一句地問道。
他對她說話不會這樣，從他對她有了感情后，就沒有再說過一句難聽的話，但現在，他說話不算難聽，可是每一個字都透著刻骨的冷意。
讓她一下心慌了起來。
喬芮對上他的眼睛，就好像迷失在了黑洞里。
她望著裴力衍，心中復雜難辨。
“其實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你自己，你一直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里，包括我，也不過是你的一枚棋子，你高興的時候撥弄兩下，不高興的時候放在一邊，可有可無。”
喬芮想要否認，可是說不出話來。
裴力衍神情痛苦，低聲道：“你說我不懂你，或許是真的吧，我確實不懂你，你也不需要我懂你，既然你覺得我沒用，又何必跟我在一起呢？
倒不如放我自由，也放你自由，省得我每天提心吊膽地為你擔心，而你卻玩得自得其樂，我像個傻子一樣等待著你的回歸。”
喬芮渾身一震，跟著很快就生出了某種隱蔽的不見天日的心思被戳破的難堪似的，窘迫不已。
她有這樣嗎？
她想要矢口否認，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裴力衍從進來之后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著喬芮。
直到現在，依然在盯著。
她一個字沒說，只是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臉上精致的妝容無懈可擊。
“說話！”裴力衍沉聲道。
喬芮一個怔忪，回神，道：“你讓我說什么呢？”
她這個聲音，就是芮晴的。
平時拍戲唱歌，都是用這樣的一幅聲音。
但這不是喬芮的。
“聲優，一個非常有實力，變化多端的配音演員。”裴力衍苦笑了下：“是啊，不只是有多張臉，還有好幾副嗓子呢，要不然的話，又怎么會把我們耍的團團轉呢。”
“裴力衍!”喬芮終于喊了一聲，這次她用的平時跟他相處的時候都聲音。“對不起！”
“哈！”他冷笑了起來：“不裝了嗎？你終于承認了嗎？”
“我是喬芮！”喬芮也終于承認了，看著裴力衍眼底是復雜的情緒：“我沒裝。”
“沒裝是什么，你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告訴我。”裴力衍忽然厲聲呵斥道：“但是你做了什么？你一直隱瞞了我好幾個月，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在你跟前，你是不是覺得很爽，可以把我騙地那么辛苦？”
“不是!”喬芮搖頭。“我沒有那意思。”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意思？以前不告訴我真相，現在依然不告訴我真相，如果我沒有拆穿你的話，是不是這件事情一直隱瞞于我？”裴力衍反問。
喬芮抿唇，不言語了。
她知道，這件事一旦被揭開，就有可能會產生這些副作用。
所以，她一直沒有坦白。
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溫家。
只是現在說什么都感覺是錯的。
他說放彼此自由。
他是真的想要放棄了，還是一時備受打擊，所以心生退意？
“你說話!”他看她不說話，再度沉聲道。
喬芮只好開口道：“或許是吧，至少這時候不會告訴你，但你自己發現了，我也沒辦法解釋。”
她想解釋，但是幾度張口卻找不到合適的詞。
裴力衍的眼神變得諱莫如深，聲音緩慢有力：“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覺得我可能都不如你的手下，他們一個個的都可以知道你的機密，而我不能，我不配！”
“不是!”喬芮搖頭。
“你不用說了！”裴力衍沉聲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我放你自由，你天高任鳥飛吧！”
“你什么意思？”喬芮低聲問。
“我疲倦了，再也不想這樣提心吊膽了，既然我不是你信任的人，你和我的婚姻，也不過如此，”他閉了閉眼睛，眼底是無比的痛苦和掙扎，但最終還是說出了三個字：“分開吧!”
他說完，轉身要走。
喬芮條件反射地往前追了一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西裝袖子。
但，裴力衍卻大步離開，掙脫了喬芮的手。
她的手里一空，心里也跟著一空。
裴力衍已經到了門口，他開口道：“你放心，你的秘密我會保守，但你我之間，到此為止吧！”
“裴力衍，你來真的？”喬芮驚聲道。
裴力衍什么話都沒說，就走了。
喬芮的臉色一變，最后還是回來，坐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
濃濃的倦意襲來，她也覺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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