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我。”
千河不輕不重的聲音,卻如同重石般壓在了青鸞心頭。
她倒是忘了,他現在已經不屬于曲項的人了。
說話間,沐寧已經拿出她那把銀色的鐮刀,沖向了紅衣女他們,“能動手,少bb。”
實力見分曉。
青鸞掃了眼那泛著森冷銀光的鐮刀,回手從腰間抽出長鞭迎了上去。
“我早就想會會你了。”
若不是因為有事耽擱,豈會讓她再有機會傷她師弟。
沐寧不屑冷諷,“你以為你是茄子,還是土豆,想燴燴。”
“……”青鸞面色一尬,隨即滿臉盛怒,“伶牙俐齒。”
鞭子隨著話音落下,快速地朝著沐寧揮了過去,鋒利如劍。
沐寧自然不能落得下風,雙腳剎車,身子靈敏地向后折去,躲開了青鸞的致命一擊。
隨即她一個半旋轉,揮動著手中的連帶,掃向了紅衣女青鸞。
兩人最初不分上下,漸漸地,青鸞開始落的下風。
沐寧步步緊逼,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手中的大鐮刀揮得虎虎生風,凌厲逼人。
幾次險些砍到青鸞,被她僥幸躲開,身上的旗袍就遭了殃,被凌厲的氣割出了好幾道口子。
胸口的一口子,險些讓她坦白見人。
青鸞滿腔怒意,握著鞭子的手,骨節泛白,“下流之輩。”
這臭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沐寧耍了一會,全身都舒暢了。
她看向青鸞,嘴角一勾,笑得明媚奪目,“今兒,你跟你那師弟一起葬身于此吧。”
該女子身上的修為,非正道而來,氣污濁不堪,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殺了,也不過是替天行道。
青鸞卻覺得沐寧是在說大話。
直到她一個虛影來到她身前,手中的鐮刀快速地劈向她。
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這一刻,青鸞才知道,千河說得沒錯。
她不是這小丫頭的對手。
或者從一開始,她就沒認真投入這場打斗中。
就在鐮刀砍下來之際,一道五彩霞光閃過。
千河擋在了青鸞身前。
沐寧,“……”
青鸞,“……”
就連曲項都愣住了。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青鸞。
她扯著曲項,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口念咒語。
很快地上竄出濃烈的黑氣,瞬間將兩人包裹,眨眼間便于那黑氣一起消失不見。
沐寧美眸圓瞪,滿腔火氣的對著千河質問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不要以為他是半個神,她就一點脾氣沒有了。
千河被沐寧質問的面色一怔。
也就一秒,他便恢復如常,并且很明確地告訴她,“爾等莫要問此等廢話。”
“那你為什么要幫著他們。”
沐寧是真的生氣了,手攥著鐮刀,差點就對著千河揮了過去。
他不會看不出她跟他們有仇怨。
結果呢!
他卻站在他們那邊。
“我對你很失望。”
“……”千河身形猛地一震,漂亮的琥珀眸子里,瞳孔緊縮。
“我對真的很失望啊!”
似曾相似的話,再次聽見,心里就好像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看著轉身離去的小丫頭,捫心自問:我真的讓你們很失望嗎?
她是如此。
她亦是如此。
顧琛掃了眼千河,轉身陪著沐寧往外走。
“不必放在心上。”他柔聲寬慰道:“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出這口氣。”
況且,他們從這里跑了,未必能跑得出他的手掌心。
這邊,青鸞借道逃離后,還沒等喘口氣,身后一道金色光影快速逼近。
“不好,師姐,快走。”
曲項把手里的布袋塞給了青鸞,一把將她推開,“幫我安頓好她。”
“你……”青鸞滿臉不解,“你干什么,要走一起走。”
不然這一趟,她豈不是白來了。
至于那道金光,仔細一看,竟然是個人。
青鸞心頭猛地一跳,滿眼駭然,“這……”
“快走,別管我。”
曲項轉身護在了青鸞身前,雙手試著凝聚陰氣,想要與那道光影同歸于盡。
奈何一點陰氣也試不出來。
千河對他下手,倒是一點也沒留情。
就在那道光影逼近二人時,忽然一道紫色光劍披了下來。
在金光與曲項他們之間劈出了一道鴻溝。
金色光影停了下來。
眨眼之時,他所追的兩人便沒了蹤影。
忽然,一道氣一閃而過。
金色光影緊追而上。
與此同時,沐寧聯系上了程嬌,讓她帶人上山來接她二奶奶回去。
告知地址后,現場只留了田宏和那記者兩人等著,沐寧先一步下了山。
這會天都泛起了魚肚白。
折騰了一晚上,沐寧有點疲乏。
但元寶的情況不能拖太久,趕緊把事情處理完,給元寶療傷。
下山時,走得有點急,在一個路段比較陡峭的地方,一腳踩空,身子朝著陡坡下面栽去。
關鍵時刻,一只有力的手臂一把將她撈了回來。
落入那寬闊結實的懷里,那股如雪的味道,讓沐寧有那么一兩秒慌神。
好似,忽然間見到了她大師兄,丁淵。
可怎么會呢!
沐寧緩了緩神,想要推開顧琛。
結果他繞到她身前,半蹲下身來,趁著她沒反應過來,一把將她背了上去。
“你……”
沐寧愣了下,隨即掙扎道:“快放我下去。”
“早晨的山路不好走。”
顧琛一邊柔聲說,一邊留意著腳下,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深怕把背上的人兒顛簸到了。
沐寧已經很久沒被人背過了。
長這么大,沐天明都沒有背過她。
十三歲那年,她被打斷雙腿丟在駱山的村子里,師父看到她,將她背回了道觀。
在山上那幾年里,她認識了大師兄丁淵,還有二師兄白木笙。
對于她這個忽然出現的小師妹,很是照顧。
五年前,她背著師父去后山墳塋地抓鬼,不慎崴了腳。
是丁淵把她背回去的。
駱山的山路,那才叫不好走,三步一坑,五百一破,稍有不慎就得滾下山去。
丁淵把她背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
一路上,他都沒說話,直到回來之后,在給她上藥時,心疼地說了句,“修煉可以,也要注意安全。”
那時候山上沒有電,只能點著蠟。
暖黃色的光暈下,他那張千年的寒冰臉,添了幾分暖意。
看上去比平時順眼多了。
只可惜!
他殺了她最愛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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