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你這運氣真是好上天了，人家要賣工作，就剛好被你聽見了。
這幾年都沒有工廠招工，只有減員。化肥廠應該是突然要招工的，就剛好給你遇到了。
你說你這是不是太好運了？你該不會是老天的親閨女吧？”王月月夸張的笑云暖。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幫我問問？”云暖笑道。
“你確實是好運氣，縣城的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你卻找到了，而且一找就是幾十份。
月月說的對，你肯定是老天的親閨女，實錘了。”喬懷信也高興的說。
“說到這里，咱們黑里鎮有沒有人要賣工作呀？”云暖想到自己的閨密，就順嘴問。
“你都給出去那么多工作了，還不夠呀？”王月月問。
“我不是還有一個好閨蜜嘛，想給他的兒子也找一份，這樣他們家生活就會好過一點。”
“你別說，你真的是老天爺的親閨女，我還真知道有一個人要賣工作。”喬懷信說。
“啥？真的假的？她想要工作，你就剛好知道有人賣工作。
哎呦，太扎心了，干啥你這么好運氣啊，分一點給我吧。”
王月月站起來，“向陽，我給你換位置，讓我挨著你娘坐，沾點你娘的好運氣。”
“月姨，不要，我娘運氣分給你了，那不就不好運了。”
“來，我給你說啊……”
王月月巴啦巴啦哄騙老六，老六一副說啥都不信你，別以為小孩心好騙，兩人在那里你來我往說得熱鬧。
“說說看，什么工作？”云暖期待的問。
“食品站1個老師傅，今年準備退休了，他家的兒孫都有好的工作，老師傅就準備把這份工作賣掉。
老師傅的工作性質就是殺豬，工作比較辛苦，但是呢，福利待遇好。
所以老師傅賣的價錢比較貴，你如果想要，可以去跟他談一談價錢。”
在60年代，真正吃香的工作，其實是國營食品站，也就是屠宰場。
俗話說：“天干三年，餓不死燒火老。”意思就是說，不管天災人禍，餓不死做飯的廚師。
這個年代，食品站的工作人員，那是比廚師還要香的工作。
因為食品站，手里掌握著農村牲豬收購和肉食供應兩大實權。
這時候的農村生豬收購是“購留各半”的政策，就是喂兩頭必須交一頭，收購價就幾毛錢一斤。
“派購豬”這是鐵打的任務，必須完成。可以交售的重量要求是136市斤為達標。
在這種只能吃野草野菜，沒有糧食喂養的情況下，豬雖然吃的多，但是長的不多。
有時候喂一年都沒有136市斤，不夠標準，就不能賣出去。
這時候，食品站職工的一句話就尤其關鍵。
如果和食品站職工有交情，即使不夠達標，也會給你收了，在豬肉供應本上蓋上紅章，簽上姓名，結算賣豬款。
如果職工看你不順眼，你就算夠斤數，他也可以說你這豬太瘦，沒有膘，殺不來肉，讓你牽回去喂幾天再來。
這要是真的牽回去了，豬就算不病，也會多浪費糧食。
食品站職工對于“購銷豬”是這樣的，賣豬肉也是這樣的。
跟食品站工作人員有交情的，買肉時不用排隊，可以先買。
交情特別好的，甚至不用指標和肉票，也能優先買好肉。
沒有交情的，就只能苦哈哈的排隊，拿著票，等了半天，輪到買的時候，肉沒了。
所以，能到食品站上班的工作，那就是香餑餑。
食品站殺豬是個辛苦的行當，每天凌晨三四點鐘，別人還在夢中，殺豬的人就得起床，做好屠宰前所有的準備工作，然后開始殺豬。
云暖是這樣認為的，大家都認為是香餑餑的工作，在她眼里啥都不是。
晚上三四點鐘，正是人睡覺最香甜的時候，卻要爬起來去工作，這算啥好工作？
要是讓小腳婆婆知道了，又會罵她一頓，不知好歹，飽漢不知餓漢饑。
“辛苦倒是沒啥，都是農村干慣活的，殺豬的那一把子，力氣還是有的。
一事不煩二主，你就直接幫我跟他買下來，多少錢都行？”
云暖說完就掏出500塊錢遞給喬懷信，“這錢你拿著，要是不夠，你就幫我墊著。”
“錢你先放著，我又不是沒錢，我先幫你墊著，辦好了再給我。”喬懷信推回了云暖的錢。
“你那閨密，有你這樣的好姐妹，真幸福！”王月月羨慕的說。
“你也是我的好姐妹，有啥好羨慕的。”云暖笑說。
王月月做出認真思索狀，然后點頭。
“能做你的好姐妹，我也幸福！姐妹兒，過幾天我就要走了，要不在我家住幾天，咱們姐妹好好說話兒。”
“你看我頭上是不是光的？”
“沒有啊，頭發厚厚的呀，你現在頭發也好漂亮哦，光滑光滑的。”
“切，這都不知道嗎，我頭發厚，哪里會去做電燈泡。”
“好呀，你笑話我！”
“來，多吃幾塊肉哈，回去呀，讓懷信給你多買點肉，多補補肉，不要只是他吃肉。”
“嗯哼，他吃肉，我也有吃肉呀，我才不讓他呢。”
“姐妹兒，此肉非彼肉？”
云暖站起來，過去湊近她耳邊不懷好意的說，說完就趕緊往外走。
王月月怔愣了一秒，就想起云暖說的啥話，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站起身就朝云暖追去。
“唉，娘又把我們丟下了。”老四嘀咕著也往外走。
“娘又忘記我們了。”老五搖晃著頭嘟囔著，立馬站起身往外走。
“饃饃跟油條都不要了嗎？”
老三伸手欲去拿，老六比他動作更快，一把抓起裝饃饃和油條的布袋子，拔腿就去追云暖。
吳老師和喬懷信也隨后出了國營飯店，出了門，竟然沒有看見云暖。
“你娘去哪里了？”
“吶，進供銷社里面去。”
“你月姨也去了？”
“嗯呢，叫我們在這里等一下。”
云暖進去供銷社買了一罐麥乳清，一盒餅干，一包水果糖。
從供銷社出來，她把這幾樣東西遞給吳老師：“吳老師，今天辛苦你跑一趟，這些給你的孩子們吃。”
吳老師推遲不要，在云暖的再三要求下，只得收下。
來時坐的專車來，回去時只得坐客車。
云暖真不想跟大家一起，要是她自己一個人，直接使用空間通道就回去了，哪里用受這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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