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少的老大就像機器人，問一答一，字字句句短而精準。
老大剛回答完蘇大哥和蘇大嫂的詢問，蘇三哥和蘇三嫂也來了，然后又是一輪重復的詢問。
“你去化肥廠看過你堂哥沒？”
“看過。”
“堂哥跟你堂嫂上班習慣不？”
“習慣。”
“他們廠里食堂飯菜好不好？”
“還可以。”
……
蘇清酒和洪果果夫妻倆也來了，再一輪詢問進行：
“思東，你有看見你堂哥景峰沒？”
“有。”
“他上班有偷懶沒？”
“他說沒有。”
“他有說啥時候回來？”
“沒有。”
“上班習慣不？”
“習慣。”
……
大冷天的，老大額頭有了細密的汗粒。
“老大，你先去洗澡。老二，你來說說大家的情況。”
云暖把老大解救出來，讓老二來分擔一下。
“思陽，你們廠人多不？”
“多啊，你們不知道……”
老二手舞足蹈，呱啦呱啦，大伙兒就問了一個問題，他說了不少于上百個字。
……
大隊長是吃完晚飯才來的，他不僅來問他孫子在廠里的情況，也是來詢問磚廠的問題。
“農忙后，磚窖還是要繼續燒磚，思東去縣城上班了，這燒窖的技術就沒人會了。
思東，你看能不能放假時回來教教。”大隊長邊喝茶邊說。
“娘，你看我教誰好？”老大問云暖。
“你想教誰就教誰唄。”云暖無所謂的說。
最后，老大決定教蘇大石的大兒子蘇大牛，畢竟他們從小玩到大的。
云暖想起自己剛穿越過來，打的第一個女人就是蘇大牛的娘——伍菌肥。
當時，云暖還遺憾沒有機會打伍菌肥的兒子——蘇大牛和蘇小牛，因為這兩兄弟恩怨分明，不僅沒有幫他的娘跟云暖打架，還代替他娘跟云暖道歉，害云暖錯失了立威機會。
雖然蘇大石那個媳婦不是好人，孩子們感情卻是真摯的。
最主要的是，蘇大石的前面兩個兒子都是他娘帶大的，沒有養歪。
想得有點遠，思緒回歸。
大隊長又向云暖請教養豬的方法，因為他看見云暖年前養的兩頭小野豬，長勢特快，也想今年村里養幾頭。
云暖總不能告訴他用了空間的食材喂養，豬自然就長得好，長得快，只得撿了后世網絡上看見的一些養豬方法講了講。
而且她也只講了個大概，詳細的她也不知道，除非去電腦里看看那些下載的資料里有沒有？或許再去種田小說里尋找。
“小叔，我要不寫下來給你，你拿去再研究。其時，我也不會養，那兩頭豬，我也只是動了動嘴，喂養都是孩子們在投喂。”
最后，大隊長還是決定買幾頭回來養，村里的豬圈空了幾年，今年說啥也要放幾頭豬進去，不僅過年有豬肉吃，農作物也有了肥料。
這個年代，農村養豬只有集體可以飼養，私人不能超過兩頭，無論是集體還是私人，都不允許私自屠宰，全部要上交食品站。
私自宰殺屬于犯法行為，除非豬瘟豬死。
不過，上交給食品站的豬，會返還一些肉票，豬養得多，肉票自然就多，村民們也能分點肉票，過年可以買點肉吃。
云暖在原身的計憶里，記得以前村里為了能吃豬肉，都會偷偷給一頭豬灌一種草藥，豬吃了就會吐白沫，很像豬瘟。
公社派獸醫下來看，確認是豬瘟，公社就讓人把這頭豬埋了。
等公社下來核實的干部走了，村民就把豬刨出來，這頭假瘟豬就會被肢解，家家戶戶都分得有豬肉，悄咪咪的吃肉。
只要有肉吃，全村老小都很興奮。
除了養豬，大隊長也說到了化肥。
農業增產最快的是化肥，而60年代初，國內的化肥工業還處在大發展的前夜，還沒有形成大中小型工廠相結合的生產體系，農業急需的化肥供應不上。
因此，買化肥不是想買就能買的，而是按計劃分配，有指標才能買。
有的村干部有門路，或有關系，就可以買到計劃外的化肥。
有了化肥，農作物產量高了，顆粒飽滿，質量好了。去糧站上交糧食就是優質糧，就有化肥票當獎勵。
如此循環，這個村子就年年有充足的化肥，村子的生活水平自然就提高。反之，弄不到化肥的村子，農作物產量不高，村子的村子的生活水平自然就沒辦法提高。
富的更富！
窮的更窮！
大隊長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只蠅子，“我經常在村里的麥地里轉悠，咱們這麥苗長勢太差了。
照這樣下去，非嚴重減產不可。
去年播種時底肥就不行，沒有尿素肥，肥力跟不上。
我們村干部和一些有經驗的種田老人商量來商量去，認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用尿素肥供上，才能把麥苗催起來。
我和書記都找公社領導反映，領導們都說有了化肥就分些給我們。
可惜啊，只聽打雷，不見下雨。我和書記也去托了其他關系，找了其他的門路都不行。
實在沒辦法，我就只好來找你，想看看你有沒有啥辦法？”
“啥？讓我想辦法！”云暖大吃一驚，“小叔，你們都想不到辦法，我還能想到啥辦法，我可沒這個本事，在縣城，我是兩眼一抹黑，誰也不認識，我也沒啥辦法。”
云暖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如果空間里有化肥，她還可以說有辦法，空間里沒有，她能干啥。
大隊長說：“你別急，讓我把話說完。我是這樣想的，化肥廠的工作指標你都能弄到，說明你有人認識化肥廠的領導。
你只要能搭上這條線，用多少錢都沒關系，只要能拜托幫你忙的人試試看，能弄到化肥不？
他給我們幫忙，我們一定會感謝！你也一樣，如果真弄到了化肥，大隊就給你算工分。”
云暖在心里想了想，如果真要找化肥廠的廠長買化肥，那肯定又要用糧食去換。
她空間里多的是糧食換化肥，給村里用也沒關系，關鍵的是她沒辦法解釋，她哪里弄到的這么多糧食。
以前，她跟廠里換工作指標，她都是用的化身出面，對方怎么查也查不到她自己頭上。
現在是要幫整個村用糧食換化肥，化肥廠的人跟村里的干部一定會有交流，事情就瞞不住了，她可不想露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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