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大佬她失憶后翻車了 > 第130章 首輔夫妻日常生活小甜點三
  首輔夫妻日常生活小甜點三

  “就是!十足十的商戶小家子氣!

  咱們這幾個姐妹,哪個家中不是世家勳貴?我是永盛伯爵府,具姐姐是雲春侯府,舒姐姐是遂國公府……她阮家是什麼門戶?她阮麗雲又是什麼人?也配讓我們來給她賀月子禮?”

  “說得有理。

  阮麗雲不過就是個尋常商婦,品級頭銜一個也無,她夫君不過僅僅是個平日裏供咱們這些貴人驅使,探脈看診的太醫罷了,若不是因為她是阮瓏玲的姐姐,咱們豈會屈尊降貴與她相交?”

  “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為她們阮家攀上了順國公府那棵大樹?要怪就怪那阮瓏玲!”

  ……

  按理說,為了能讓賓客更方便些,前院有專供女眷們更衣之地,可偏偏這坐落在大陀巷巷尾的阮府,占地麵積本就不甚大,今日賓客盈門,前院的那點地方根本就不夠用,這幾位貴女才尋進了後宅內院來方便,又見阮府的仆婢調遣不過來,趁著四下無人說起了這些閑話……

  現下,這些話一字不落,全都落在了門外的正主耳中。阿杏是個護主心切的,當下就瞪圓了眼睛,準備撩了簾子上去與她們理論一番……

  才朝前跨了一步,卻被又阮瓏玲攔住了。

  她蹙著眉尖搖了搖頭,拉著阿杏快步走出回廊,直到行至以往還未出閣時住的煙霏閣,腳下的步子才漸緩了下來…

  “姑娘為何要攔我?方才她們一個個麵上恭敬有禮,沒想到私底下的嘴臉竟這般醜惡,我就沒見過上門做客,這般妄議主家的!姑娘合該讓我好好去教訓教訓她們,如今咱們阮府如日中天,莫非還怕了她們不成?”

  綠蔭萋萋,投射在緋紅色的衣裙上,影影綽綽印成了一團,女人玉麵上的描花胭脂也在綠影下忽明忽滅。

  “你同她們計較什麼?

  咱們以前在揚州時,那些汙糟話比方才的可難聽多了,以前尚且能不當回事兒,現在怎得氣性就這麼大了?

  須知咱們現在的處境,比在揚州時可是好過了不少。她們就算看不慣我,卻也隻能暗地裏說幾句嘴,若真到了我麵前,不也還是要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麼?”

  阮瓏玲並非大度之人,可一則她明白現在阮府還尚未起勢在京中站穩腳跟,一味仗著夫家的勢,隻怕會愈發讓人看不起,二則,今日是小外甥的滿月宴,她不想將場麵鬧得難堪,讓眾人下不了臺。

  經過這番好說歹說,阿杏到底被勸住了,隻嘟囔著嘴道,

  “姑娘如今愈發好性了,若是首輔大人在就好了,若是曉得她們竟敢這般怠慢姑娘,定會狠狠責罰她們的。”

  其實隻要有切實的利益,又何必要在乎旁人這麼看呢?

  隻要她們能不捅破窗戶紙,不在明麵上說舌,阮瓏玲倒也樂得裝作聽不見,她重新收拾好心情,佯裝一切都沒有發生般,重新回到了宴席上與諸人談笑風生……

  隻不過心情多多少少收了些影響,臉上的笑容,並不如方才那般燦爛了。

  戲臺上,塗著濃厚脂粉的旦角,水袖翻轉,腰肢柔軟,步伐輕盈翩躚踩著精準的鼓點,圍著場地繞圈,咿咿呀呀的唱腔引得眾人喝彩…

  阮瓏玲的座位,被安排在了觀賞角度最佳的居中位置,可她卻沒有什麼心思聽戲,隻百無聊賴伸手將擺在案桌上的麻辣熏牛肉幹,撕成一小條放入嘴中…

  坐在她身側的阮玉梅,眼見著她往嘴裏塞了一塊又一塊,不禁扯了扯她垂落在膝上的緋紅色水袖,柔聲提示道,

  “這牛肉幹雖香辣可口,可若是吃多了,容易上火傷腸胃,二姐可莫要貪多。”

  也確是奇怪,阮瓏玲方才在席麵上吃了不少,現在也並不覺得餓,可聞見這股子焦香麻辣的味道,莫名就有些嘴饞,不過現在經由妹妹的提醒,她到底收了手。

  這壽喜班在整個晏朝都是赫赫有名的戲班,一直行走四海,在各處各地巡遊演出,這個月好不容易回到京城,那可是好多達官貴人都請不去的,現在卻被阮家請了來……

  晏朝不乏有許多戲癡,席麵吃畢之後也並未散去,隻停留在阮府中,坐在戲臺下,想要一睹壽喜班各位名角的風姿。

  此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幾個黑騁鐵騎闊步跨入庭院當中,行走間身上的胄甲錚錚作響,引得賓客們紛紛回首望去……

  隻見月洞垂花門外,一個氣宇軒昂,身姿如鬆的男人闊步踏了進來,一舉一動間充滿了上位者的矜貴與威勢。

  李渚霖行入庭內的瞬間,正正好一曲唱罷,眾人皆屏住呼吸,仿佛天地萬物都靜了下來,待反應過來之後,皆叩首請安,他輕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自便。

  阮瓏玲眸光晶亮著迎了上去,

  “不是帶著為安去了京郊大營練兵麼?怎得這麼快就回來了?為安呢?”

  眾人皆知首輔大人從來都是隻醉心朝政,嫌少應酬,除了他與阮瓏玲成親的當日與那些內閣臣子喝了幾杯酒,便極少出現在誰家的紅白喜事上,今日能出現在此處,倒也是奇了怪了。

  李渚霖倒不介意給愛妻母家幾分臉麵,隻道了句,

  “你的外甥,那便是我的外甥,正好得閑,過來瞧瞧。

  至於為安,看過軍士操練之後一時舍不得走,正由雲風帶著在軍營中熟悉軍務,我便先回來了。”

  “你這爹爹當得可真真是省心。

  竟將孩子撇給別人,就這麼獨自回來了?”

  遭了妻子的埋冤,李渚霖倒也並未解釋太多,隻眼風一刮,朝戲臺下西南角那幾個坐在一團的侯門貴女掃了幾眼,眸底鋒光一閃,當下並未發作。

  夫妻二人說著家常話,瞧著很是溫情。

  站在一側的阮玉梅見了,不禁抿唇一笑,她與李渚霖打的交道並不多,可姐姐嫁入順國公府兩年,到底也不如以前那般懼怕這位權臣姐夫了,將厚厚的戲本遞了上去,笑問道,

  “壽喜班的功夫名不虛傳,方才唱得滿堂喝彩。

  三姐夫可有何想聽的戲麼?”

  李渚霖眉峰一挑,伸出骨節分明的指尖接過戲本,正要點戲……

  可這本新謄寫抄錄的戲本,在紙頁翻動間,傳來一陣竹木筆墨的氣味,阮瓏玲聞了隻覺得莫名刺鼻,胃中翻江倒海,一時間竟未能忍住,當即抬了帕子遮掩在口鼻處幹嘔了起來……

  李渚霖臉色嘩然一變,眸光瞬間沉了下來,當即並未多想,隻衝著侯立在垂花月洞門前的黑馳鐵衛發號施令道,

  “在場所有人等,沒我吩咐不準離開半步。

  命人去後廚查驗,將今日的所有菜肴與糕點,盡數用銀針試毒,但凡有人敢違抗,斬立決!

  去,將我那連襟吳純甫喚來,給夫人診脈!”

  !

  在場人等皆大驚失色。

  阮瓏玲不過就是幹嘔了一聲罷了,李渚霖就疑她是被人下了毒?

  莫非當真是有人要暗害她不成?

  若果真如此,那他們這些在場的賓客哪兒還能得活?萬一阮瓏玲有個三長兩短,瞧李渚霖這陣仗,隻怕是讓在場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但願這位首輔夫人隻是吃壞了肚子,又或者是別有緣由,可千萬千萬…絕不能是中毒啊。

  吳純甫原本在靜靈閣中陪護妻兒,聽了召喚之後,馬不停蹄趕了來,指尖隔著薄紗輕搭在阮瓏玲的手腕上,時而微微蹙眉,時而又臉上帶笑……神色高深莫測得很!

  李渚霖沉得住氣,可一旁的阮玉梅心中焦急得很,不禁焦急問道,

  “二姐夫,你倒是快快說話,三姐的身子到底有無大礙啊?莫非當真是中了毒?”

  吳純甫經過慎重確定了之後,才神色一鬆,朝侯在一側的李渚霖俯身拱了拱手,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三妹的脈象往來流利,圓滑如珠,此乃喜脈!大人,您又要做爹爹了!”

  !

  因著上一胎生了元氣,所以這兩年來,宮中所有的太醫都篤定了阮瓏玲再難懷胎,雖常服用這那些溫補滋養的藥物,可二人心中到底沒再抱多少希望,所以在她幹嘔之時,誰都沒有想過她會是有孕,而隻是往身體不適,又或者中毒上頭去想。

  阮瓏玲眸光震動,著實有些不敢相信,當即問道,

  “純甫哥哥,你說的是真的麼?”

  “確已懷胎無疑,已兩月有餘了。”

  這喜訊一出,在場諸人臉上的神色一鬆。

  其中不乏有會看眼色,擅長鑽營之人,當即開始祝賀誇讚了起來……不管是男女,嘴中都道著吉利的話語,一個個仿佛像是自己家中要添丁了那般高興。

  阿杏先是扶著阮瓏玲坐回椅上,然後眉眼一挑,朝方才那幾個坐在戲臺西南角的長舌婦望去,果然,她們臉上的神色都異常精彩……她們方才不是還道姑娘嫁入順國公兩三年,都再未懷胎麼?

  趕巧了,現在便診出懷上了!

  “賞!

  在場人等,皆重重有賞!”

  李渚霖方才身上那股子肅殺之氣全然消失不見,瞬間眉眼都和順了起來,他大手一揮,異常豪邁賞了在場諸人黃金百兩……

  然後又命人端來了幾壺濃稠的苦茶來,獨獨端到了西南角那幾個女眷麵前。

  他盯著她們眸光驟緊,透出鋒芒,

  “……至於這幾位女眷,便一人賞一壺苦茶吧。

  若下次還不知收斂,再讓我聽到有何冒犯之語傳出……京中茶館已有許久未出現新鮮舌頭了,倒是不妨多添上幾條……”

  說罷。

  在眾人眸光震動,驚駭不已的目光當中,李渚霖附低下身子,將方才診出孕相的愛妻打橫抱起,昂首闊步而去,消失在了月洞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