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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沈聆妤低著頭,濕漉的頭發垂下來一縷也顧不上。她沒用謝觀幫忙,自己捏著棉巾去擦身上的水。

  她的視線裏突然出現謝觀探過來的手,他修長的手指擦過她的臉頰,將她垂落下來的一縷濕發攏至她耳後。

  沈聆妤仍舊垂著眼睛,心裏生出些許別扭的情愫,沒有抬眸去看他。她攥著裹身的棉巾再攏一攏,匆匆擦淨身上的水。

  “我擦好了。”沈聆妤說,“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不塗那個……什麼什麼膏了?”謝觀問。他皺眉,又沒想起來那玩意兒叫什麼。

  沈聆妤已經把軟露膏的事情給忘了,她低著頭,說:“不想擦了,犯困想回去睡了。”

  謝觀在她身邊坐下來,低下頭湊到她臉前與她對視,他似笑非笑地問:“沈聆妤,你害羞了嗎?”

  “我為什麼害羞?”沈聆妤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收回視線,“我沒有。”

  沈聆妤不指望謝觀幫忙了,她轉過身去,手撐著長椅朝另一側爬挪而去,要去拿架子上的衣服。隨著她往前挪的動作,披蓋在她身上的棉巾滑落下去。

  沈聆妤的動作一頓,不敢去想謝觀的此刻的眼神。她趕忙坐下去,先聲奪人:“你、你怎麼幹看著都不幫忙的……”

  她低垂著眼,看見謝觀朝她靠過來,她心虛得聲音低下去。

  “躺下。”謝觀說。

  他扶著沈聆妤的細腰,讓她在鋪著雪絨薄毯的長椅上躺下來,然後去拿了那罐軟露膏。

  質地細膩的軟露膏被謝觀倒在掌中,他掌心貼著沈聆妤的肩,隨著他慢慢揉開的動作,細膩的軟露膏在她的肌膚與他的掌中慢慢融化。

  謝觀再倒了一些軟露膏,掌心覆在沈聆妤的鎖骨上,沿著她比軟露膏更細膩的肌膚緩緩向下撫揉而去。

  “是這樣將其揉開嗎?”謝觀問。

  沈聆妤輕輕點頭,她咬著唇將臉偏到一邊去,不肯去看謝觀。

  謝觀第三次從罐子裏往掌心倒軟露膏,他的掌心也越來越向下,在沈聆妤腹胃揉了揉,再沿著她身側,往她腰側去抹。

  掌心的軟露膏又化盡,謝觀卻沒有急著再次去倒一些來。他俯身彎腰,將唇提著沈聆妤的小肚子。

  沈聆妤下意識地縮了縮小肚子。

  下一刻,沈聆妤聽見謝觀輕笑了一聲。緊接著,她搭放在一側的手,被謝觀握住。

  “長了些肉肉,很好。”謝觀親了親沈聆妤的小肚子。

  謝觀覺得沈聆妤太瘦了,喜歡她長胖一點,見她小肚子上多了一點肉,很高興。可沈聆妤卻尷尬得不行。她又是縮肚子,又是去推謝觀。

  “你、你起來!”沈聆妤去推謝觀的頭,“你怎麼哪裏都親!”

  謝觀沉默著。

  謝觀的手搭在沈聆妤的右腿上,輕輕撫著她右腿上的牙印,那是他很久前在她腿上留下的痕跡。過去了那麼久,還隱約可見一點痕跡。

  沈聆妤平躺在長椅上,看不見謝觀的表情,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沉默下來。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謝觀突然啞聲道:“沈聆妤,我渴了。”

  沈聆妤覺得他這話突然得好生莫名其妙,她茫然說:“渴了就去喝水呀。”

  “好。”謝觀很認真地點了下頭,認真得有些虔誠的意味。他輕撫著沈聆妤右腿上的牙印的動作停下來,他去抬沈聆妤的右腿,動作輕柔地將她的右腿搭在他的肩上。

  沈聆妤的右腿沒有知覺,對謝觀的動作一無所覺。可是她隱約覺得不對勁,她抬起頭來去看,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沈聆妤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整張臉瞬間漲紅,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緊緊咬著唇。

  謝觀摸到沈聆妤的手,指端擦過沈聆妤的手心與她十指相扣,緊緊握著她的手,真切地感受著她的慌張。

  謝觀更加用力地去握沈聆妤的手,也想讓她感受到他的愉悅。

  一直到回到寢屋,沈聆妤都沒有再搭理謝觀。縱謝觀主動與她說話,她也不吭聲不理人。

  她側躺在床榻上,用被子將自己嚴實地蓋著,閉著眼睛要睡覺。

  謝觀走到窗下的香案前,燃了一支好聞的雅香。他微瞇著眼,看著香線從博山爐的孔隙裏直直升高。淡淡的雅香,也在寢屋裏緩慢地四溢開。

  謝觀熄了燈,上了榻。

  沈聆妤知他靠近,盡量讓自己呼吸綿長,掩耳盜鈴地裝睡。

  “是你讓我渴了就喝水的。”謝觀說。

  沈聆妤心口一陣亂跳,搭在身前的手下意識地握緊。可是她什麼反應都沒有,繼續裝睡。

  謝觀俯身,湊到沈聆妤的耳畔,低聲:“下次還要。”

  沈聆妤裝睡裝不下去了。她緊緊閉著眼睛,去拉被子,將自己的頭臉全部蓋住。

  謝觀在被子裏伸手,將沈聆妤嬌柔的身子撈過來,抱在懷裏。

  謝觀將吻輕輕落在沈聆妤的頭頂,回憶著她的一係列反應,小心翼翼地得出結論——她應該不是很厭惡。

  沈聆妤不會懂謝觀的小心翼翼,也不會懂他的循序漸進。

  他有一輩子的時間。

  第二天,謝觀出去赴洞湘人設的宴席時,月牙兒醒了過來。沈聆妤得到消息的時候,急急忙忙放下手裏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趕過去。

  可惜她過來時,月牙兒又昏睡了過去。

  “剛剛確實醒了一會兒,月牙兒姑娘還喊著郡主呢。”小鞋子說。

  月牙兒喊的郡主,當然是指沈聆妤。

  小鞋子又說:“依太醫的話,喂了些藥。太醫說這是好跡象,月牙兒姑娘既然醒過來了,很快就能徹底蘇醒。”

  沈聆妤坐在床邊守著月牙兒,盼著她今日還能再醒過來。可惜事與願違,一直到天黑,月牙兒都沒有再醒過來。

  不過太醫給她診治,確認她的身體狀況一日比一日好。

  沈聆妤有些欣慰。她握一握月牙兒的手,說:“我要走了,明日再來看你。明日我過來的時候,你醒過來與我說說話,好不好?”

  月牙兒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無法應答。

  沈聆妤回到住處時,謝觀早就回去了,甚至已經梳洗完,穿著寬鬆的寢衣懶散地倚靠在床頭,他漫不經心地說:“還知道回來。”

  沈聆妤假裝沒聽出來他語氣裏的陰陽怪氣,她朝謝觀伸手:“我走不動了。”

  四目相對,沈聆妤望著謝觀的眼睛,嗡聲:“你都不抱我了。”

  謝觀幾乎是立刻從床榻跳下去,走過去將沈聆妤從輪椅裏抱起來。

  沈聆妤攀著謝觀的肩,眼巴巴望著他,說:“月牙兒今天醒過來了一會兒,可我趕過去的時候她又昏睡過去了。”

  謝觀哪裏會在意什麼月牙、狗牙?可是望著沈聆妤這雙歡喜的眼睛,他說:“你明日去見她的時候,她就能醒過來和你說話了。”

  沈聆妤想有時候天子發話真的有用。

  第二天,沈聆妤坐在月牙兒身邊幫她擦手的時候,她不經意間抬眼,就看見月牙兒睜著眼睛望著她。

  沈聆妤愣住。

  “月牙兒!”她喚出來的聲音噙著絲抖。

  月牙兒想對沈聆妤說些什麼,可是她沒有力氣說話,隻能衝沈聆妤彎了彎眼睛。

  沈聆妤笑著笑著,笑出淚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沈聆妤絮絮重複地念叨了好幾遍,才想起來喚人請大夫。

  從這一日起,月牙兒每日醒過來的時間越來越長。

  沈聆妤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謝觀這才離開京城,不僅隻去洞湘一個地方。之前在山上耽擱了幾日,這幾日他白日忙著去參加洞湘人準備的各種活動。

  謝觀問過幾次沈聆妤幾次要不要跟去,都被沈聆妤拒絕了。她不願意相陪,謝觀頓時覺得那些奇奇怪怪的活動枯燥無趣。

  跟來的臣子又一次進諫促和平要和親聯姻之事,謝觀更是厭煩。謝觀低垂著眼,看著飄在小溪水麵上的浮萍,沉思自己是不是還不夠暴君,這些老東西們才敢不停地來管他的事情。

  驚夜從後麵走過來,稟話:“驚晨和驚晝死了。”

  那一晚有刺客在山上殺了莘昊力,驚晨和驚晝奉驚夜之命去追捕刺客。刺客沒有抓到,他們兩個反倒送了命。

  謝觀皺眉。

  他沉思片刻,道:“派去人福州盯著趙睿。”

  微頓,他再問:“安排潛進巫族的人可都安排妥當了?”

  “一切就緒。”驚夜道。

  謝觀頷首。

  ——在回京之前,他要去一趟巫族,帶著沈聆妤。

  謝觀回去時,發現沈聆妤又不在房中。他不用問,也知道沈聆妤又去了月牙兒那裏。

  謝觀臉色陰沉,忍無可忍。

  轉身大步往外走,要把人抓回來。

  魏學海瞧著謝觀的臉色,駭得膽戰心驚,趕忙派人小跑著去通知皇後娘娘,耳後他快步追上謝觀。

  此時,沈聆妤並不在月牙兒房中。她瞧著外麵天色不錯,要親自去後院摘一些鮮花,插放在月牙兒的窗前。

  謝觀邁進月牙兒的房間時,屋子裏靜悄悄的,連小鞋子也不在,隻月牙兒一個人躺在床榻上。

  月牙兒半睡半醒間,莫名心中一驚,感覺到了危險。她艱難地動了動眼球,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是謝觀俯身靠近放大的臉。

  月牙兒嚇得魂飛魄散,眼睛一閉,也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嚇昏過去了。

  小鞋子煎好了藥送進來,見了謝觀急急忙忙行禮。

  “把公主弄醒。”謝觀冷著臉下令。

  公主?小鞋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

  “娘娘,您快去看看吧。陛下臉色很差地闖進了月牙兒姑娘的房間!”小太監奉魏學海之令,給沈聆妤傳消息。

  沈聆妤將手裏的花放下,立刻趕回去。

  可沈聆妤趕過去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小鞋子扶月牙兒坐起身,謝觀正在親自給月牙兒喂藥。

  沈聆妤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是謝觀瘋了,還是她看錯了?

  謝觀轉過頭來看向沈聆妤,道:“咱們閨女醒了。”

  “啊……?”沈聆妤懵懵的,疑惑地望著謝觀,又不敢直接地望向一旁的月牙兒。

  “哦。”謝觀懨懨然地解釋,“封她當及烏公主,以後她是咱們閨女了。”

  謝觀掀了掀眼皮,看著被小鞋子托扶著的月牙兒。他慢慢微笑起來,隻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陰森。

  月牙兒望著謝觀,渾身發抖,滿眼恐懼。

  謝觀唇畔的笑容越發燦爛,也越發陰森,他目如蛇信地盯著月牙兒,下令:“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