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薛詩月的手指微顫，說道。
......
翌日，薛柏華帶著薛詩月給他的程序植入u盤前往了東城醫藥。
技術人員將u盤內的數據拷貝到電腦上，找到了藥物配方。
薛柏華當即命令下面的人根據藥物配方生產出藥物，并請專家來研究藥物的效果。
東城醫藥總部，實驗室。
“這簡直是劃時代的藥物啊！”
藥物研究專家用手抬了抬他的眼鏡，一臉震驚地說道。
薛柏華站在旁邊，看著專家側對著他，眼望顯微鏡，做出極其興奮的樣子，心中一喜，問：
“效果顯著么？”
專家轉頭看向薛柏華，“效果絕對顯著，這種藥一定會拯救千萬家庭，造福全人類......董事長，你是從哪里弄來這藥物配方的？”
“這你就別問了。”
薛柏華說著，繼續問道：
“臨床實驗大概要到什么時候結束？”
“大概要到四月份中旬吧。”
專家想了想，回答。
要到四月份中旬？
薛柏華聽到這里，濃眉深深皺起。
他記得，曦辰醫藥對外宣布的產品發布會時間，是在四月初，清明節之前。
藥物不經臨床試驗直接上市是違法的，不過他可以用錢壓下去。但是，一旦藥物在市場上出了什么問題，國家機關肯定會來查，一查，就肯定會發現他程序違法，到時候他肯定完蛋。
他相信封晨這個能治療癌癥的人，做出來的藥物配方大概是沒有隱患的，但凡事都該留個心眼，因此這臨床試驗，他必須要做。
要做臨床試驗，他東城醫藥的藥物發布時間就必然會比曦辰醫藥預定的藥物發布時間晚，所以，必須要讓曦辰醫藥沒有辦法按照預定的時間發布藥物。
而這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薛詩月去破壞曦辰醫藥藥物生產間的設備。
想到這里，薛柏華走出實驗室，給薛詩月打了個電話。
“喂？爸。”
聽著電話里薛詩月的聲音，薛柏華聲音有些低沉道：
“詩月，你那邊找到破壞設備的機會了么？”
“沒、還沒有。”
薛詩月回答道，聲音有些弱。
“盡快找到，最好是今天，”
說著，薛柏華繼續道：
“我們已經按照配方合成了藥物，但想要量產上市，還必須經過臨床實驗，這會讓我們發布藥品的時間比曦辰醫藥更晚，到那時候就遲了，所以，詩月，你必須抓緊時間破壞曦辰醫藥的藥物生產設備，這樣他們就不能按期上市藥物了！”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
“聽到沒有，詩月？”
薛柏華見薛詩月沒有立即回答，眉頭皺起，出聲確認。
“我知道了，爸。”
聽到薛詩月的回復，薛柏華放心了下來，掛斷電話。
另一邊。
薛詩月放下手機，靠在辦公椅后，神情蕭索，眸光黯然。
她原本以為，可以僥幸地往后拖延，最終不破壞曦辰醫藥的藥物量產設備，就能讓事情一切順利。
這終究是奢望么？
薛詩月把手機放在前面的辦公桌上，雙手抱起腦袋，眼神掙扎而又痛苦。
她已經背叛過封晨的一次信任了，現在卻還要背叛第二次。
每每想到封晨那誠摯的目光，她都覺得無地自容。
天人交戰許久后，薛詩月長嘆出一口氣。
“唉......”
人生在世，終究是身不由己的。
算了，既然已經背叛過封晨一次，也不差這第二次了。
薛詩月自暴自棄地想。
......
員工大致都下班后，薛詩月只身一人來到藥物生產間，戴上手套，用螺絲刀把設備最精密復雜、至關重要的電路板給一個接著一個弄壞。
她的內心此刻正承受著強烈的罪惡感，感覺心臟都快要從胸膛之中跳出去了，為此，她手中的動作都是顫抖的。
將設備全部破壞以后，藥物的生產立即陷入了停滯，薛詩月收好作案工具，離開了藥物生產間。
走出藥物生產間后，薛詩月并沒有就這樣從公司中離開，而是去刪除了藥物生產間的監控錄像——作為被封晨賦予代理總裁職位的經理人，她擁有那個能耐。
做完這一系列工作，薛詩月大腦一陣恍惚，她感覺自己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像是有夢魘支配了她的身體，而現在夢醒了，她全身無力，發虛汗，癱坐在辦公椅上，目光呆滯。
要是封晨發現了是她做的，他會怎么辦？
薛詩月怔怔地想。
他會把她送去公安局么？還是說，直接向外界曝光她的所為，并對她的身份追根尋底？
想著這些后果，薛詩月竟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多少恐懼，反而還存有某種近似于安心的情緒。
這份安心的情緒，讓薛詩月意識到了，她罪有應得啊......
薛詩月抬起尚有些顫抖的手，看著掌心上的紋路，思緒飄飛許久后，忽然間，感到了惶恐。
她想起來了一件事。
薛柏華不可能不知道做商業間諜，被發現后所帶來的后果。
如果她供認犯罪事實，并把薛柏華抖出來的話，薛柏華所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薛柏華相信她會守口如瓶，甚至為此背負更多的量刑么？
如果把薛柏華換成封晨，肯定是會相信的。
但薛柏華不是封晨，他為了東城醫藥能夠延續，甚至把他一手培養長大的她，作為棋子推了出來，做商業間諜。
這樣的薛柏華，會完全信任她么？
薛詩月越想越覺得可怕，讓一個人不泄露秘密的最好方式，是什么呢？
不，不行。
薛詩月搖了搖頭，咬牙，她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無論如何，薛柏華都是她的父親，只不過沒有血緣關系罷了。
如果她對薛柏華都存有戒心的話，這個世界上，她還剩下什么歸宿呢？
不知為何。
這一刻，薛詩月的腦海中閃過封晨的面孔。
是了，如果是封晨的話，一定能接納無處可去的她吧？
但是。
她背叛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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