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望族統四方，四大王族鎮山河？”
沈念一怔，皺起了眉頭。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周老，王族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
周四海淡笑一聲，“別說是你了，一般這輩子都不會聽說的，四大王族是凌駕于世俗勢力之上的存在，稱他們為這個國家真正的統治者也不為過。”
“真正的統治者？”
沈念身體一震，心中有些駭然。
周四海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他們還有另一個稱呼……隱世家族！”
沈念的臉色，徹底的變了。
他沒有聽說過王族，但聽說過隱世家族，任何一個隱世家族的傳承，都是以千年為單位的。
就比如，他外公所在的安家。
僅是揚州城安家，就有數千年的歷史，而他們這一脈，只是隱世安家的一個分支。
由此，就足以看出，隱世家族的強大。
沈念的眉頭，深深皺起，“周老，據我所知，隱世家族很少參與俗世的紛爭，他們不是應該隱居在什么地方嗎？怎么會……”
周四海嘆了口氣，“這一切，還要從六百多年前說起，那個時候九州內憂外患，遭遇境外多國的入侵，險些亡國滅種！
四大王族，就是在那個時候，打破隱世家族的條例，站出來幫助九州的，也是在他們的幫助下，大夏才得以在廢土之上立國！
隨后，為了感謝他們，大夏第一位君主，就封他們為王族，內懾世家望族，外守九州山河。”
“竟然是這樣。”
沈念面露恍然之色。
但，很快的，就又困惑起來，“可是，他們為何會對付我？難不成，我父親還打了王族的人？”
周四海苦笑一聲，“若只是打了，那還沒什么，可你父親幾乎把四大王族年輕一代，殺了個干凈！”
“什么？”
沈念驚呼一聲，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四海，問道：“周老，您說我父親，把四大王族的年輕一代，殺了個干凈？”
周四海好笑地看著他，點了點頭，“不錯，就算沒全殺了，也差不多吧！”
“這……”
沈念張大了嘴巴，整個人有些欲哭無淚。
這不是坑兒子嗎？
都不用周四海說，他都能想象得到，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等待他的會是什么了。
記憶里的父親，看著挺穩重的一個人，年輕的時候怎么這么跳脫呢？
這也太能鬧了吧？
一個扶桑國圣山，現在又來了一個四大王族，這不妥妥地給他找事嗎？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當然，震驚歸震驚，他并沒有太過畏懼。
他相信，只要給自己足夠多的時間，就算是王族也能推平。
“周老，我父親為何要殺四大王族的人？他們之間有什么利益沖突嗎？”
過了一會兒，他平復好心情，重新坐了下來，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周四海看著他，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會被嚇破膽呢！”
沈念苦笑道：“周老，您就別打趣我了，還是告訴我真相吧，就算是死，也該讓我死得明白吧？萬一哪天人家真殺過來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豈不是太冤了？”
周四海微微頷首，“嗯，你小子說得有道理，那就與你說說吧！”
沈念連忙屏住呼吸，等待周四海的講述。
周四海輕聲道：“其實，你父親自身與四大王族之間，是沒有什么恩怨的，他之所以會對四大王族出手，是受到了君主的托付。”
“君主？”
沈念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牽扯到了君主。
周四海點了點頭，“不錯，就是現任君主，那個時候，他才剛剛繼位。”
沈念皺起了眉頭，“周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君主為何要對付四大王族？”
周四海喝了口茶，嘆息道：“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了，還要從四大王族受封，鎮守九州山河開始說起。
剛開始的時候，四大王族確實遵守約定，在抵御外敵的同時，還盡心盡力地輔佐君主。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野心也漸漸膨脹，已經不滿足于現有的權利，他們渴望更多！”
沈念面色微變，“難不成……”
周四海微微頷首，“就像你猜測的那樣，他們打算謀取天下，直到五十年前，他們的野心徹底展露出來。
好在的是，上一代君主性情剛烈，寧可與四大王族拼個兩敗俱傷，也不愿意把天下共主的位置，拱手讓給他們。
并不是說，上一代君主有多留戀權利，而是他很清楚，四大王族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卻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
倘若，把九州山河交到這樣一群人的手中，要不了多久，六百年前的慘象，就會再次上演。
四大王族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國家，而不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廢土，所以在上一任君主的逼迫下，他們服軟了。
不過，他們的野心，并沒有就此消除，過往的五十年里，他們一直在暗中謀劃，試圖再次謀取天下。
目前為止，八大望族里，有超過一半，已經投向了四大王族，成為他們的附庸。
朝堂上下，亦有半數的大臣，站在了四大王族的一方。
甚至就連武者協會，也都被他們操控了！”
聽著周四海的講述，沈念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四大王族的力量，遠超他的想象。
竟然連武者協會，都成為了王族的附庸。
武者協會的會長上官無敵，可是半步武神境的強者，四大王族能夠讓其臣服，豈不是意味著他們也有半步武神境的強者。
說不得，還可能是武神！
是了，以他父親血洗扶桑國圣山的脾氣，都沒能血洗四大王族這一點，就能夠看得出來，四大王族定然有武神坐鎮。
而且，還不止一位。
越是想下去，他越是感到脊背發涼。
他連忙搖頭，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下去，轉而看向周四海。
“周老，您剛才說，我父親針對四大王族，是受到了君主的托付，我父親又為何會接受君主的托付呢？他們之間，是達成了什么協議嗎？”
沈念好奇地問道。
他只是稍作猜測，就能猜到四大王族的實力，父親不可能不清楚。
無緣無故的，父親會去招惹這樣的存在？
周四海搖了搖頭，“你父親和君主之間，并沒有什么協議，你父親也沒有索要任何好處，至于他為何會答應……”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面色古怪地說道：“我猜測，大概是看不慣四大王族吧！”
看不慣？
沈念一臉愕然。
這算是什么理由？
注意到他的表情，周四海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當即，笑道：“你對你父親的了解，可能還停留在他隱居杭城之后，對他之前的性格，你并不是很了解。”
沈念一怔，好奇地問道：“周老，我父親他之前是什么性格？”
周四海笑了笑，陷入追憶，“他啊，稱得上嫉惡如仇吧！最喜歡替人打抱不平，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這些年，王族子弟行事，越發的囂張跋扈，有好幾次被你父親撞見，所以在君主提出請求的時候，他才會一口答應下來。”
嫉惡如仇？
沈念的眉頭，微微皺起。
印象里，他的父親，雖不是什么大惡人，但也絕對稱不上嫉惡如仇吧？
記得有一次，一群游手好閑的年輕人，來他們家的店鋪里，收取保護費，父親一聲不吭地就給他們了。
甚至，還多給了幾百。
也正是撞見了這一幕，沈念才會覺得，自己父親就是一個老實人，也不愿意招惹什么麻煩。
童年的沈念，性格有些懦弱，多少是受到了父親的影響。
可現在，周四海口中的父親，和他印象里的完全是天差地別，就好像是兩個人。
很難想象，父親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自己見到的樣子。
是與自己有關嗎？
他不由得想到了，周四海剛才的一番話。
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
“小家伙，現在你應該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會有多難了吧？”
片刻后，周四海笑呵呵地問道。
沈念苦笑一聲，點了點頭，“確實，以我現在的實力，身份一旦暴露，等待我的就只有萬劫不復了！”
周四海玩味道：“那你……怕了嗎？”
怕？
沈念的目光，變得有些茫然。
隨即，深吸一口氣，微微搖頭，“他們確實很強，但我也不會怕了他們！我父親能夠殺得他們抱頭鼠竄，我也一樣可以！即便有一天，他們真的找上門來，輸得也絕對不會是我！”
周四海贊許地點了點頭，“不錯，不愧是他的兒子，這自信的樣子，真的是和你父親一模一樣啊！”
末了，又道：“你放心，就算真的有那一天，無論是我，還是趙老鬼，亦或是君主，都會站在你的一方！”
沈念身體一震，有些驚訝，“周老，這……”
周四海輕聲道：“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幫你也是在幫我們自己。”
沈念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周四海擺了擺手：“行了，不說這個了，剛好你來了，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