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是天師廟？好多人啊！”
劉茜茜打量著面前的景象，有些感慨地說道。
“嗯，人確實不少。”
此時，沈念已經坐在了輪椅上，聽到小丫頭的感慨，輕輕地點了點頭。
除了游客之外，還能看見一些身穿道袍的道士，沈念在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靈氣的波動，想來都是天師府的成員。
這些道士，就像是普通景區的工作人員一樣，招待著來往的游客，絲毫看不出異樣。
就在這時，一位中年道士看見了幾人，先是愣了一下，便走了過來，向幾人作揖。
“這位可是沈施主？”
中年道士恭敬地問道。
“是我，道長有何貴干？”
沈念微微頷首。
“天師已經恭候多時，沈施主請隨我來。”
中年道士微微一笑，做出“請”的手勢。
“哦？天師知道我會來？”
沈念一怔，有些驚訝。
不過，中年道長并沒有解釋的意思，沈念也就沒有多問。
“沈先生，既然你們有事，我就不跟過去了，我就在廟里轉轉。”
這時，丁昕語連忙說道。
“也好，若是有什么事，就進去找我們。”
沈念想了想，也沒有拒絕，畢竟老天師與他見面，肯定還會說些別的事情，丁昕語在場確實有些不太合適。
就這樣，丁昕語去廟里參觀，沈念和劉茜茜則在中年道長的帶領下，去見老天師了。
路上，兩人也得知了中年道長的名字，叫做張子陵，是天師府的大師兄。
他們所去的地方，并不是天師廟里，而是在天師廟的后面。
那里，有一片林子。
林子的深處，還有一座建筑，不似前面天師廟那般華麗，卻有一絲古樸的氣息迎面而來。
門上掛著牌匾。
天師府！
看樣子，這里才是真正的天師府，前面那些都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進入天師府，張子陵帶著兩人來到一座大殿，老天師正面朝大門，盤坐在一張蒲團上。
“師父，沈施主到了！”
張子陵恭敬地說道。
聞言，老天師睜開了眼，目光落在了沈念的臉上，深邃而悠遠。
剎那間，沈念有種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整個人被剝光了，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老天師面前。
這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看向老天師的目光，多了幾分忌憚。
老天師輕聲道：“你先下去吧，記得準備一點齋飯，三位施主一路勞累，想必還沒有吃過飯。”
“是。”
張子陵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
沈念注意到，老天師剛才說的是三個人，而不是兩個人。
也就是說，對方知道丁昕語的存在。
要知道，進門之后，張子陵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提到有關丁昕語的事情，那么老天師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卜卦算命？
忽地，沈念心里冒出一個念頭。
不出意外的話，老天師掌握的就是這個能力吧！
所以，才能知道他們會來，才會知道他們會在路上遇見丁昕語。
卜卦一道，竟然這么厲害？
“沈施主，卜卦一道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厲害，都是一些小把戲罷了！”
老天師輕笑著說道。
“前輩，您能看出我的想法？”
沈念一驚。
老天師搖了搖頭，淡淡地笑道：“貧道可不懂他心通，但施主的心里話，可都寫在了臉上，并不難猜。”
聞言，沈念松了口氣。
倘若，老天師連他想什么都能知道，那可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整理了一下心神，輕聲道：“前輩，不用太過麻煩了，我們并不是很餓。”
老天師微微一笑，“沈施主遠來是客，更何況劣徒還要多虧了你的照顧，貧道自然是要招待一番的。”
他頓了一下，“不過，就是一些齋飯，希望沈施主不會嫌棄。”
沈念連忙道：“前輩說笑了，吃什么不是吃？能有一口齋飯，晚輩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而且，張兄是我的朋友，也幫助了我很多，沒有什么照顧不照顧的。”
說到這里，他想到了什么，面露感激之色，“說起來，還要感謝前輩當初送的那句話。”
老天師淡笑一聲，“貧道就是送了兩句話，并沒有實際做過什么，沈施主不必放在心上。
再者，就算沒有貧道的話，想來沈施主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有些事命中早已注定。”
“前輩覺得，這些都是命？”
沈念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也不是。”
老天師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
嗯？
沈念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
老天師笑了笑，說道：“于普通人來說，他們這一生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但對于修士來說，則不盡然。”
“愿聞其詳。”
沈念面露肅容，一臉恭敬地求解。
老天師輕聲說道：“世間萬物，有生有死，只有經歷了生與死，才算有了一個完整的一生，也才是正常生靈應該經歷的一生。
但，武道一途，追尋的是無上的力量，也是長生不死的壽元，這便有違天道，是為逆天之舉，施主認為這還是命中注定嗎？”
聽聞此言，沈念愣在了原地，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過了片刻，他緩緩地說道：“命中注定，我只能活到一百歲，可我踏上了武道一途，擁有了數百年、上千年……乃至更多的壽命……按照前輩所說，晚輩……我們這些武者已經打破了命運？”
他抬起頭，目光直視著老天師。
后者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沈施主，你又怎知，我們打破的命運，就是我們原本應該擁有的命運軌跡呢？”
嗡——
沈念的腦海中，“轟”的一聲炸響。
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仿佛陷入了某種怪異的狀態里，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老爺爺，哥哥這是怎么了？”
劉茜茜站在一旁，見沈念的狀態有些不對，一臉不解地問道。
“哈哈，無礙，他是在尋找自己的道。”
老天師大笑一聲，淡淡地說道。
“道？”
劉茜茜一臉茫然。
隨即，抬起頭，好奇地問道：“我也有嗎？”
老天師看著她，柔聲道：“丫頭，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道，你自然也是有的，只不過你還未曾發現罷了！”
“老爺爺，我的道，是什么？”
劉茜茜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自己的道是什么，便向老天師詢問。
老天師啞然失笑，“你的道，只有你自己能夠明白，旁人是無法幫你的！”
“這樣啊，真的好難，那還是算了吧！”
劉茜茜有些苦惱地說道。
老天師微微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半個時辰后，沈念的意識回歸本體，朝著老天師虛拜一番，感激地說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感激不盡。”
“看你的樣子，是找到自己的道了？你也無須感謝我，我只是解答了你的困惑，至于借此能夠悟到什么，那都是你個人的機緣。”
老天師輕笑著說道。
沈念沉吟道：“晚輩還沒能完全尋到自己的道，但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你的道，可是與命運有關？”
老天師問道。
沈念沉默了片刻，微微搖頭，“命運太過虛無縹緲了，就如前輩剛才所言，怕是那些屹立世間之巔的強者，也捉摸不透吧？”
老天師嘆了口氣，輕輕點頭，“你說得不錯，命運確實有些虛無縹緲了，古往今來也沒有哪個存在，能夠將其悟透。”
“是啊。”
沈念也感慨了一句。
“所以，你悟的道，是什么？”
老天師來了興趣。
他能在沈念的身上感受到一絲特殊的道韻，絕非普通的道。
既然不是命運，又會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