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沈念還不知道，因為他的歸來，京都即將發生的震蕩。
更不知道，這一夜會有很多人因為他而難以入眠。
此刻，他剛剛離開幕府，回到醫館。
“天天，你有什么發現嗎？”
回到房間，沈念沒有急著休息，而是在腦海中呼喚器靈天天。
下一刻，綠色的光芒亮起，一道嬌小的身影從沈念的識海中飄了出來，懸浮在半空。
“那個家伙，身上的血腥味更濃了！”
器靈天天面色凝重地說道。
沈念微微頷首，就算器靈天天不說，他也察覺到了。
一年前，他最后一次見慕齊天的時候，后者身上的血腥味還沒有這么重。
這一次，剛一踏入幕府庭院，他就從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惡臭難聞的血腥味。
他好奇地問道：“血腥味重了，代表著什么嗎？”
器靈天天冷冷地說道：“他修煉的血咒，不僅是需要吸食精血來修煉，更會對精血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欲望，越是長時間沒有吸食精血，他身上的血腥味就會越重。”
“現如今，他身上的血腥味，還只是局限于幕府范圍內，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影響的范圍會越來越大，直至籠罩整座揚州城！”
“到了那個時候，他對精血的欲望就會達到一個頂點，整個人將會陷入癲狂，再也沒有理智可言，吞噬身邊所能看見的一切生靈的精血。”
沈念變了臉色，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嚴重。
但，很快的，他就又想到了什么，困惑道：“按照你說的，他一直在控制自己不吸食精血？這是為什么？難不成，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想要洗心革面了？”
器靈天天嗤笑一聲，“洗心革面？你把他想得太美好了！你以為血咒是那么容易修煉的？
但凡能夠將其修煉到半神之境的，手中至少都沾染了上萬條命！
這種人，你覺得是能夠幡然醒悟的？你覺得，他們會在乎旁人的生死？”
沈念張了張嘴，沒有反駁。
確實，這種人，已經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當初，他屠了一萬兵者，那是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狀態中。
可慕齊天呢？
完全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殺的這些人，甚至還吞噬了這些人的精血。
兩者之間，性質完全不一樣。
“既然如此，這又是為什么？”
沈念不解地問道。
器靈天天冷聲道：“還記得我跟你提過，他的修煉出了問題嗎？在此期間，他是無法繼續吸食精血的，否則就容易走火入魔！
不過，我看他現在的狀態，自身的問題應該已經快要解決了，而且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沈念面色微變，“你是說……”
器靈天天冷哼一聲，“他能堅持到現在不吸食精血，已經算是意志堅定了，換做其他人早就忍不住了！”
“天天，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沈念猶豫了片刻，這才低聲問道。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過我勸你趁早放棄吧！”
器靈天天瞥了他一眼，潑了一盆冷水。
沈念面露苦澀。
不管怎樣，慕齊天都是慕天依的親生父親，若是有拉前者一把的機會，他肯定不會放棄的。
這么想，或許會對那些被慕齊天傷害的人不公平。
但，這個世界上，什么時候又存在過絕對的公平呢？
“你知道血咒是怎么來的嗎？”
忽然，器靈天天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這……難不成，還有什么隱秘？”
沈念一怔，有些詫異。
器靈天天冷冷地說道：“血咒，其真實來歷，其實是那些外來者，針對這方世界的詛咒！”
“外來者？詛咒？”
沈念一臉的茫然，有些難以理解這番話的含義。
“之前，在給你介紹外來者的時候，其實有一點沒有明確地跟你說，但我想你也應該能夠猜到，那些外來者并非一個種群，而是有很多。”
器靈天天說道。
沈念點了點頭，對于這一點，他并不意外，早就已經有所猜測。
之前，他就知道了“魔族”和“惡魔一族”的存在，就猜測過可能還存在其他種族。
器靈天天繼續說道：“那些外來者中，有一個種族，叫做詛咒一族，他們最為擅長的，就是詛咒之道。”
“詛咒？你的意思是說，血咒與詛咒一族有關？”
沈念身體一震，明白了什么，沉聲問道。
器靈天天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我與你說一個實例吧！”
沈念看向她，沒有說話。
器靈天天淡淡地說道：“在荒古時代，也就是那些外來者第二次降臨此界，在百陣圣皇的自我犧牲下，我們取得了慘烈的勝利。
但，在最后關頭，三位來自詛咒一族的強者，自知生還無望，他們便以自身性命為代價，聯手施展了一道血脈咒術。
顧名思義，這個詛咒是作用于血脈的，他們想要通過詛咒的力量，侵蝕洪荒生靈的血脈，對其血脈進行污染。
所有血脈被詛咒污染的生靈，都會淪為詛咒一族的奴隸，他們試圖利用這種方法，來掌控洪荒生靈。”
嘶~
聽到這里，沈念倒吸一口涼氣。
他的眼睛瞪著很大，面露駭然之色，心里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見器靈天天停了下來，他連忙問道：“后來呢？對方成功了嗎？”
器靈天天的眼里，流露出仇恨的目光，“當年，在發現他們的陰某之后，上一代龍脈拼盡全部的力量，也只保下了九州地界，至于其他地方……”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沈念已經得到了答案。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什么規則之力只局限于九州，原來九州之外都已經被污染了。
那里生活的人，都已經……
器靈天天嘆了口氣，“其實，上一次天地大劫，詛咒一族就曾控制了那些人，我們也完全有機會將那些被詛咒污染的人抹除。
不過，那個人還是心軟了，留了他們一命，希望未來有一天，能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就這樣，那些人都活了下來，平日里沒有被操控的時候，他們和正常人也沒有任何區別。
但，為了防止詛咒通過血脈進一步傳播，就頒布了禁止九州與外族的通婚的國策。
當然，普通人不了解內幕，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與外族接觸，對于這些人一律開除了九州國籍。”
沈念深受震動。
對于一些國策，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就比如禁止與外族通婚，不僅是夏國這么做，往前幾個朝代同樣如此。
在此之前，他也不理解。
直到現在，他終于明白了這條國策背后的含義。
他感慨道：“那個人，還真是仁慈啊！”
器靈天天輕笑一聲，“那個人的仁慈，可不止于此呢！如果我告訴你，早在上次大劫的時候，扶桑就被打沉了，你信不信？”
“扶桑被打沉了？什么意思？”
沈念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是字面的意思，所有的島嶼都沉到了海底。”
器靈天天聳了聳肩，說道。
“那……我們現在看見的……”
沈念張了張嘴，有些遲疑。
器靈天天笑道：“這也要歸功于那位的仁慈了，在重演末法的時候，他分出了一部分力量，將沉入海底的扶桑大陸，又給抬了起來。”
沈念沉默了片刻，這才無奈道：“說實話，我是覺得那位有些多管閑事了！”
“是嗎？我也是這么覺得，哈哈，所以我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聞言，器靈天天笑了起來。
“你該不會……”
沈念心中一動，似是明白了什么。
器靈天天抱著胳膊，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兩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器靈天天這才收斂笑容，小臉變得嚴肅起來。
“好了，咱們言歸正傳，繼續說說這個血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