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暖余角瞥到掠影蒼白的臉色，她一手拉住掠影，一手拉住浮光，“走，我們去別的地方吃。”
“哎，客官，混沌好了，您還沒付賬呢。”
“混沌打包，這是十五文錢，給。”
“打包是何意？”
“就是幫我裝起來，我帶回去吃。”
“那可不行，這碗一個就得七文錢呢，混沌一碗也才五文錢。”
掠影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身體，他躲開顧初暖，退后幾步，冷聲道，“就在這吃吧。”
相處一段時間以來，他非常明白沐暖很摳，特別的摳。
她把摳來的銀兩都花在百姓身上了。
浮光撓了撓后腦勺，羞澀一笑，“還是在這吃吧，七文錢都夠再吃一碗混沌了。”
大不了離他們遠一些便是。
現在離開只怕掠影更會多想。
顧初暖猶豫了一下道，“行吧，我們坐那邊。”
顧初暖捧著混沌，找了一個略遠的地方，正想坐下去，一個人叫花子砰的一聲撞在她身上。
因為他撞來的速度太快，顧初暖一時不察，直接被他撞到。
混沌剛煮開，滾燙滾燙的，顧初暖生怕湯水灑到叫花子身上，一個回旋攬住叫花子的腰，帶他旋轉幾圈這才停下。
湯水沒有燙到叫花子，卻燙到了她的胳膊，瞬間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
掠影手起刀落，一刀便想拿下他。
顧初暖怕他把人給殺了，急喊一聲，“住手，別傷他。”
“主子。”
浮光不善的盯著叫花子，從身上拿出一瓶燙傷藥遞給顧初暖，順便幫顧初暖上藥。
“你沒事吧？”
顧初暖松開叫花子詢問道。
叫花子衣裳襤褸，頭發亂糟糟的，像鳥窩，腳上穿著一雙草鞋，草鞋破破爛爛，不少腳指甲都露出來了。
因為他身上太臟，根本看不出容貌。
只能大概猜測這是一個少年。
讓顧初暖側目的是，他的眼睛很亮很清澈，清澈得不含一絲雜質，如同阿莫的眼神。
不……
雖然他眼睛清澈，可眉眼間卻透著一絲傲氣。
根本不像尋常叫花子那般可憐。
叫花子似是驚嚇過度，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為什么擋我路，還非禮我。”
聞言。
周圍所有人紛紛看向叫花子。
這個叫花子年紀不大，口氣倒很狂。
人家站的又不是大馬路，他自己橫沖直撞撞到別人，人家還舍命救他。
甚至為了救他，燙到了自己，人家還沒找他算賬，他倒惡人先咬一口。
如果是以前，顧初暖肯定懟過去。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他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她到嘴的話說不出來。
她捂住自己疼痛的心，腦子里拼命想拼湊出一個跟這雙眼睛一模一樣的人。
卻怎么也拼湊不出來。
“我們認識嗎？”
“我剛到冰國，怎么會認識你。”
“既然不認識，那我為何要非禮你。”
“可你就是非禮了。”
“去去去，你個小叫花子別攔我做生意，這位姑娘好說話，可不代表你就有理了，她非禮你什么了？就算非禮也要找個好看俊俏的少年郎，你一個乞丐又臟又臭，站我面前，我都覺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