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你說，到底咋回事。”
皇甫啟臉色鐵青，指著顏真吩咐道。
靠著寧塵的威懾力。
皇甫啟可以把顏真拿捏的死死的。
“無量天尊。”
顏真打了個道家稽首，瞇眼說道：“啟少有所不知，若此地只有段小姐一人，貧道也可幫助寧先生找回段小姐的三魂七魄。”
“只是……”
顏真揮手指著山上，示意道：“今晚這玉龍山內，死了得有上千人了吧？”
“而三魂七魄分散以后，并沒有身份標識，僅憑一點微弱的氣息辨認，無異于大海撈針。”
“這……實在是沒法找啊。”
皇甫啟不懂道家法術，聞言之后，不由得望向了黑白無常二人。
見他們雙手耷拉，顯得很是凝重。
這才意識到，顏真所言絕對不是推托之詞。
而此時的半山腰上。
火光漫天，血腥味刺鼻。
戰斗已經接近尾聲，張大有帶領的鎮武司之人，也同樣折損了小半。
加上八神門的人，數量早就過千了。
三魂七魄，分散以后便是十份靈體。
千人之上，邊上一萬多份靈體。
這，怎么著？
意識到問題之后，皇甫啟沉默了。
連他這個不懂道法之人也看的出來，找出段青晨的三魂七魄，簡直比登天還難。
“明明事不可為，塵哥不會真的動了心思吧？”
皇甫啟恍然抬頭，看到寧塵驀然轉身，雙手結印，打出一道道道家法術。
剎那間。
玄妙的氣息，將四周包裹。
在那道家法術的覆蓋之下，涌出了一團團黑色的虛影。
虛影跟黑暗幾乎融為一體。
若不仔細辨認，很容易忽略過去。
“塵哥，這……怎么找啊？”
皇甫啟嘟囔一句，面向身旁的幾團漂浮著的虛影，忽然開口喊道：“你們誰是段小姐，聽到的動一下？”
幾團虛影沒有任何反應。
反倒是隨著一陣風吹來，虛影竟然緩緩飄走了。
“別走啊。”
皇甫啟趕忙追了上去，“你們還沒回答老子的問題呢。”
哪知道。
那些虛影就跟鬼火似的，皇甫啟越追，它們飄的就越快。
折騰了好一會兒。
皇甫啟也沒能碰到任何虛影，只能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
而此時。
寧塵的面前，漂浮著幾百團黑色虛影。
這些只有模糊的人形輪廓，五官不明，連男女也無法分辨。
任憑皇甫啟瞪大了眼神，也無法辨認虛影的區別。
寧塵面對幾百團虛影，目光微閉，似乎在感受段青晨的氣息。
“這樣能成嗎？”
皇甫啟唏噓著來到黑白無常身邊，反正有寧塵在，他也不用怕這兩個形如鬼魅的人。
“你們覺得，塵哥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聞言。
畢方以及顏真幾人，也都紛紛側目。
對于二人的身份，他們一直保持懷疑。
如果真是傳說中地府來的陰官，又怎會無所事事，跟著他們一個多月？
黑無常身體飄忽，并未吭聲。
白無常則是盡量控制自己，讓聲音聽起來稍微凝實一些。
“說實話，我并不看好。”
“找回三魂七魄，還有一個很苛刻的條件，必須趕在日出之前。”
“否則的話，太陽出來，三魂七魄懼怕陽氣，就會散去。”
“太復雜了。”
皇甫啟蹙眉問道：“你們既然是黑白無常，難道也沒辦法辨認嗎？”
白無常看了身旁的黑無常一眼，見他沒什么反應之后，這才說道：“其實……地府早就不存在了。”
“我們也并非是地府的人，而是……一個修行勢力的外圍人員。”
“啥？”皇甫啟震驚不已。
“地府不存在了？那這些魂魄都去哪里了？”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白無常也不打算再隱瞞下去。
何況，她在寧塵身上，感受到不亞于牛尊者的強大實力。
若是能借著寧塵的手，擺脫牛尊者對他們的控制。
他們也愿意就此跟隨寧塵。
白無常嘆息一聲，說道：“大部分魂魄，會在頭七之后，徹底消散。”
“沒有往生，也沒有投胎轉世之說。”
“而另外一部分有幸變成靈體游蕩人間的，則是被我們這樣的人抓走了。”
皇甫啟聽的震撼不已。
地府，乃是龍國自古流傳的民間傳說。
代表了人類對生的渴求。
若是所有人都知道地府不存在了，不知道該有多絕望啊。
希望破滅，人生無望。
短短一世，再無寄托。
或許，有些人接受不了世界觀的崩塌，從此沉淪，自暴自棄。
這時候，顏真上前一步，問道：“你們抓那些飄蕩的靈體干什么？”
“額……”
白無常愣了愣，咬牙說道：“我們只是負責抓捕而已，據我所知，我所在的修行勢力，很多人都是以吞噬靈體修行。”
“嘶……”
皇甫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就是邪魔外道嗎？”
“差不多吧。”白無常點頭道：“我們原本也只是普通的武者，無意間墜入那個地方，被牛尊者抓住以后，便淪為了他的下人。”
“若是無法完成牛尊者發布的任務，我們回去以后，下場跟那些靈體一樣，最終面臨被吞噬的命運。”
皇甫啟連忙問道：“那你們這次的任務是……”
“殺寧先生！”
感受到白無常無奈的氣息。
畢方等人，眼睛皆是一亮。
他們總算弄明白了。
黑白無常一直跟著他們，并非是自愿，而是形勢所迫。
他們之前也在找方法，殺寧塵，搶斷刀。
直到一步步見識到寧塵的戰無不勝之后，才徹底斷了念想。
很顯然，黑白無常也知道事不可為，只能選擇繼續飄蕩人間，不敢回頭。
“太復雜了。”
皇甫啟撓了撓頭，“跟你們這樣的人相處，我總覺的腦袋朝不保夕啊。”
“咦，塵哥在干什么？”
興許是黑白無常帶來的消息，著實太震撼了。
皇甫啟竟然忘記了關注寧塵的動作。
此時，眼角的余光看到寧塵用法術，召集了不知道多少漂浮的虛影時，不禁愣住了。
只見。
寧塵飛身而起，站在虛影之上，一個個向下看去。
“這樣沒用的。”
白無常唏噓著搖頭，“我承認寧先生的實力很強，可即便將山里的虛影全部召集到眼前，同樣也無法辨認。”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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