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是寧塵想知道的問題。
本以為，在山上已經學盡了天下各種修煉方式，可以專心追求修行大道。
沒想到，對這個世界了解越深，寧塵便越覺得自身渺小。
其實也不難理解。
如果連能上天入地的修行者都存在，又憑什么妖魔是杜撰而來呢？
現在的寧塵，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他的眼界，也不再局限于凡俗武道，而是渴望更進一步的強大力量。
眼前的老婦人，或許能幫他看的更遠。
老人家平和的神色忽然一凝，很快便又轉換成了慈祥。
朝著沐紅菱笑了笑，淡淡說道：“魔并不具備真實的肉體，是以一團虛無的意識存在于天地之間。”
“他們想要像人類一樣生活，就只能利用類似奪舍的手段，強行霸占人類的身體。”
“魔不許修煉，天生便掌握了宇宙中最強大的一股力量。”
“他們變成人類以后，需要一步步打開人類肉體的桎梏，將這種力量釋放出來。”
“通俗來說，一個人想要變成魔，并非是一蹴而就的，先要在體內種下魔種。”
說到這里，老人家停下腳步，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寧塵。
“魔種就是人類對霸占人類肉體之魔的稱呼，其實兩者大同小異，只是為了區別辨認罷了。”
“魔種成長起來，這個人就會變成真正的魔。”
“當然了，世間修行者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發現魔種，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將魔種抹殺。”
魔種二字，讓寧塵大為震撼。
他想起了在山腹之內培養的魔蠱，那算不算是魔種？
有心提問之時，老人家卻先開口了。
“你們也不必太過擔心，這個世界有強者暗中守護，魔想要突破桎梏來到這方世間，并沒那么容易。”
老人家說道：“在這世間能接觸到的任何魔物，皆是上古大戰的殘留罷了。”
“只需小心一些，自然不會被魔物控制。”
這句話，像是專門對寧塵說的，讓他放寬了心思，不要對體內的魔氣耿耿于懷。
寧塵心有感激。
這老人家脾氣不太好，就連幫他也變得如此不著痕跡。
訕笑著搖了搖頭，寧塵還是決定問個清楚。
“老人家，恕我冒昧。”
來到竹林外面的路上，寧塵發現，水庫里游玩的人，連同保安之內全都跑的一干二凈。
整座大山，顯得極為寂靜。
“白奶奶，你別生氣好不好？”
沐紅菱搖晃著白奶奶的身體，撒嬌似的祈求道：“師姐說了，只要幫寧塵突破桎梏，成為修行者，我們就不用退婚了。”
“哎……”
白奶奶看的直搖頭。
傻姑娘，平日里風風火火的多招人稀罕啊，怎么碰到寧塵就化身舔狗了呢。
“你說吧。”
白奶奶面色不快地看著寧塵，“看在紅菱的情分，老身勉強幫你一次，能否突破，需要看你個人的機緣。”
“多謝。”
寧塵點頭，幫著沐紅菱一起，攙扶著老人家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有幾個問題，希望老人家能夠回答一下。”
“你說，能說的，老身盡量給你解釋清楚。”
“好。”寧塵精神一震，“老人家是否是修行者？”
沐紅菱與之相處最久，卻也只是猜測而已。
確認她是否修行者的身份，可以讓寧塵看到更多東西。
這一刻。
沐紅菱和穆曉柔也都變得極為緊張。
修行者哎，那可是傳說中最神秘莫測，力量也最強大的人物啊。
眼前的老人家，身份到底如何，會揭曉嗎？
甚至，穆曉柔還想到，若是老人家是修行者，那么老頭子豈不是也……
沉吟許久，老人家淡淡點頭，“下一個問題。”
寧塵再次震撼了。
真是修行者。
原來，修行者跟人類也沒區別啊，一個鼻子兩個眼睛，并無傳說中的三頭六臂。
寧塵壓下心中的激動，“我師父魏無淵，他也是修行者？”
“呵！”
老人家冷笑一聲，“他也配？”
啊這……
寧塵忽然又迷茫了，老頭子竟然不是修行者？那他是什么？
武者？說不通啊。
寧塵不死心，“我在鎮武司總部看到五張畫像，老人家便在中間位置，我師父在您右側。”
“若我師父不是修行者，那他又怎會參與到當年的誅殺邪魔景洪的戰斗之中？”
山風吹拂，老人家額前的白發隨風飄蕩。
她凌厲的眼神，此刻競也出現了一絲緬懷之色。
“邪魔景洪！”
老人家咬牙不已，“你叫寧塵對吧？”
“沒錯。”寧塵連忙回答。
“你師父的身份，一直是個謎團，老身也只是猜測而已。”
老人家閉口無言，抬手指了指天空。
天上白云飄蕩，將湛藍色的天空點綴的美輪美奐。
再往上，便是大氣層。
而后……是宇宙。
“仙？”寧塵倒吸一口涼氣，當真被震的后退了好幾步，“不可能，他那么邋遢，怎么會是天上仙人呢？”
“你又懂得多少？”
老人家蹙眉不已，“不過，老身也懂不了太多，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
邋里邋遢的老頭子，一直都是不靠譜的形象。
若他真是比修行者更加神秘莫測的仙，那特么也太顛覆三觀了。
老頭子就像一團迷霧。
了解的越多，反而越迷茫。
“行了。”
老人家站起身，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語氣說道：“嘮嘮叨叨沒完沒了，即使知道魏無淵的真正身份，那又如何？”
“他不愿幫你進入修行界，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身既然答應了紅菱，自然會幫你一次。”
寧塵記得，當時都快把老頭子的胡子拔光了，對方卻依舊堅持說沒有修行的功法。
到底是不愿意教，還是有其他原因？
看著老人家漸行漸遠的背影，寧塵心里不禁生出了一股怨氣。
“你不讓我突破那一步，我就偏偏突破給你看。”
寧塵加快了腳步，追上老人家詢問道：“請問如何修行？”
“這些話，不應該問老身。”
老人家停下腳步，轉過身，沖著寧塵森然一笑，“問問你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還沒等寧塵有所反應，便突然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掌風，徑直拍向他的胸膛。
靠，偷襲！
老人家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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