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藍忘機陰沉的臉色不難看出，他也意識到，一旦寧塵掌控歸墟之地。
他會不會死尚未可知。
就算不死，他也一定會被這師徒倆鎮壓在歸墟之地的下方，永生永世都出不去。
對他來說，這比死還難受。
是他無法接受的未來。
魏無淵的確看出了他的想法，不過卻不愿他在心里默認，就要當面說出來刺激一下他。
“藍忘機，你籌劃了這么多年，可曾想過這一刻？”
魏無淵心情的確很好，還有空整理一下雜亂的灰白頭發。
“老夫這個弟子嘛，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機緣逆天。”
“你辛苦經營數百年的計劃，被我小弟子捷足先登的感覺，好不好？”
“老匹夫，你閉嘴。”
藍忘機怒極咆哮，“魏無淵，你總說我是為了一己之私，可你又好到哪里去？”
“這些年，死在你的謀算中的強者，你自己記得清楚，數得過來嗎？”
“那又如何？”
魏無淵收斂笑意，“為了保護這一方天地，死一些人，那也是死當其所。”
“哈哈哈，好一個死當其所。”
藍忘機著實被魏無淵的無恥言辭氣到了，但偏偏，他有一個好徒弟，這是藍忘機謀算中最大的遺漏。
他親眼看著那個小家伙成長。
甚至覺得，跟魏無淵之前收的那些女弟子一樣，不過是排解消遣的玩物罷了。
沒成想。
就是他看不上眼的小人物，竟然快速崛起，成為了他最為致命的一個意外。
藍忘機恨吶。
早知如此，就應該在那個小人物下山之時派人給他滅了。
轟隆隆。
突然傳來的瘋狂震動，讓藍忘機豁然驚醒，“魏無淵，事情尚未結束，誰能笑到最后還未可知。”
話音剛落。
藍忘機便突然抬手，灑出一道黑色霧氣。
“你……入魔了？”
魏無淵驚魂不定，“藍忘機，你瘋了，竟然用入魔的方式提升實力。”
“允許你魏無淵吸收陰氣，就不準我藍忘機與天魔合作嗎？”
作為當世最強的兩個人。
他們心里很清楚，與天魔合作，相當于是與虎謀皮。
簡單來說。
藍忘機的狀態其實就是被天魔寄身，只不過，他靠著強大的實力，將天魔的意志盡數封在體內，而他作為人來主導。
如此，他便可以獲得天魔那種飄忽不定的身軀，可以在宇宙混沌中自由穿梭。
他為了走出這一方天地，的確做出了很多事情。
只可惜……
趁著魏無淵疲于應付之時，藍忘機猛然抬頭，一拳砸向空中。
轟隆。
黑沉沉的天空突然被撕裂一道口子，渾濁的黃泉河水，跟下雨似的流淌下來。
原來，他們打斗的位置，就在這黃泉河的下方。
以他們強大的實力，強行將四周的泥土騰空，變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藍忘機，你想跑？”
魏無淵不知何時出現在藍忘機的下方，抬手抓住了他的腳踝，“別打擾老夫的徒弟做事。”
猛然發力。
藍忘機魁梧的身軀被他種種砸在地上。
“老匹夫，我必殺你。”
藍忘機眼冒兇光，再不留手，跟瘋了一樣沖向了魏無淵。
而此時。
黃泉河上方。
隨著寧塵的吸收，奔騰的黃泉河水發出陣陣咆哮之聲。
流淌了數百年的河水，仿佛永無止盡。
寧塵利用鬼門關一直在洗手，河水卻沒有減少的跡象。
“到底要多久啊？”
皇甫啟著急的恨不得上去幫忙。
“過程不會太短。”
閻羅殿主解釋道：“黃泉河，相當于是整個歸墟之地的陰氣凝聚而來。”
“換句話說，這歸墟之地內漂浮的陰氣，都是由黃泉河水蒸發出來的。”
“兩者相輔相成，儼然密不可分，變成了可以持續運轉的永動機。”
說起來有點復雜。
其實就跟外面的世界一樣，河水蒸發變成雨，雨水落下，又匯集到河流里面。
只要不被人類破壞，世界沒有毀滅，河水便永遠也不會干涸。
黃泉河也是這個道理。
而寧塵要做的事情，則是將河水的陰氣打上屬于他的印記。
相當于鬼門關就是一個凈水機。
以后歸墟之地的鬼修修煉而來的陰氣，全都與寧塵有關。
到那時，寧塵就是歸墟之地絕對的掌控者。
只需一個念頭，便可讓任何鬼修隨時消亡。
這種控制力，更古未有，誰也不知道寧塵到底需要花多長時間能夠做到。
這時。
皇甫啟身上佛光盛放，仿佛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
朝那處讓他心悸的地方看了一眼，皇甫啟頓時被眼前的龐然大物驚呆了。
“我的天吶，那是什么？”
皇甫啟顫抖地指著河水中翻滾的巨大身影。
“玄龜？”李長安一眼就認出了曾經載著他們找到歸墟之地的巨大身影，“快，攔住它。”
吼。
小黑猛然變化身軀，猶如皇者一般出現在河岸邊，它沖著玄龜齜牙咆哮，“小烏龜，你找死？”
“臥槽。”
玄龜罵罵咧咧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還不給本皇停下？”小黑抬起前肢，隨時準備進攻。
“我特么也想停下啊，可我停不下來。”
說話間，玄龜巨大的身軀竟然被河水沖的翻滾了一遍，正好肚皮朝上，無法動彈。
順著河水中的吸扯之力。
玄龜不由自主的進入到了寧塵下方的漩渦。
“完犢子了。”
玄龜目露絕望之色，“老子就不該跑來湊熱鬧啊，這下子好了，要跟黃泉河一樣被吸入大石頭里面嗎？”
“黑皇，救救我。”
玄龜向著小黑發起了求救。
如果有可能的話，小黑真想把它救回來，畢竟是從當初的仙界活下來的生物之一，有它的存在，讓小黑不會再感到寂寞。
只是……
寧塵身邊的吸力太強了，而且是無差別攻擊。
哪怕是小黑靠近，身體也是無法控制的快速往寧塵的方向移動。
嘗試了好幾次。
小黑無奈放棄了，沖著在河水中掙扎的玄龜說道：“老龜，你放心去吧，本皇會永遠記得你的。”
“我……不想被你記得。”
玄龜嗷嗷痛哭，“我特么……只想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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