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能感受到上空出現的那顆位于漆黑漩渦之中的眼珠投來的冰冷目光。
這當中并未殺意，更多的是一種萬物皆寂的死亡氣息。
這顆眼珠看起來不像是某種仙器，而是生靈！
方羽眉頭緊鎖，看向萬道始魔。
“轟轟轟……”
萬道始魔通體燃燒著紫色的氣焰，釋放出來的氣息仍然強悍至極。
目前所在的秘境雖然出現了諸多崩裂，但始終沒有全面崩潰。
“看來想要讓這老魔頭服軟沒那么容易，身為仙帝，他的手段太多了。”方羽瞇起眼睛，眼神凜然，心道，“我得給他帶來確切的壓力，他才有可能退一步。”
“既然如此……就只能再打下去了。”
“轟！”
方羽還沒有動作，上空的誅生之眼卻爆發出滔天的法能！
眼珠一閃，方羽所在的區域瞬間被一團極致的威壓所籠罩。
從遠處望去，就是一顆漆黑的法球出現，并且急劇壓縮！
這當中迸發出來的法能涌動，足以摧毀數個仙域！
萬道始魔抬起右掌，對著方羽所在。
“嗡！”
方羽所在位置的周邊，出現一道又一道的萬道之印！
一道道泛著紫芒的五角星印記當中，一同轟出了一束狂暴的萬道之力！
如同萬箭齊發，瞬間穿透了將方羽籠罩在當中的那團壓縮的法球！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秘境崩裂得更加厲害。
“咔咔咔……”
法球的中心，方羽體內的骨骼再次崩碎。
但同時也在修復。
對方羽而言，從他邁入淬體，成為體修的那一刻起，他的肉身尤其是骨骼，就再也沒有遭受過今日這種程度的損傷。
面對萬道始魔，而且還是在開啟天道形態后，他的骨骼仍然不斷崩碎，疼痛感極其劇烈。
雖然不至于就此崩潰，但這種體驗對他來說仍是人生首次。
只不過，方羽感覺自己的骨骼在不斷出現崩裂，又重新恢復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透明了。
而強度似乎也在提升。
最為直接的感受是……疼痛感在減輕，骨骼每一次崩裂得程度也在減小。
這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淬體？
方羽不能確定這一點。
但此刻，他也并不那么在意自己肉身的情況。
現在的目標是……讓萬道始魔服軟！
“噌！”
法球之中，方羽遭受著狂暴的轟擊，但眼瞳卻如同燃燒起金色的火焰一般，大道之印迅速轉動！
對他而言，此刻周邊的各種法能，尤其是萬道法則……其實已經形成了多重的限制。
而他所掌握的仙法當中，有一門可一念破萬障。
大道帝術·天明！
方羽眼瞳之中金光璀璨，額頭上也出現了大道之印！
交叉的兩把長劍凝結成一把。
“轟！”
下一秒，強光從方羽的身軀爆發！
璀璨的金光瞬間充斥整個秘境！
“轟轟轟……”
原先施加在方羽身上的重重限制，無論來自于天穹上的誅生之眼，還是由萬道始魔釋放的萬道法則之力……在這一刻皆被方羽體內爆發出來的大道法則之力以不講道理的方式全面驅散！
“嗡嗡嗡……”
嗡鳴聲中，方羽的身型在強光的中心顯現。
一把巨劍之影在他的背后顯現。
方羽站在原地，雙瞳泛著金光，看向萬道始魔的位置。
此刻，萬道始魔仍然沒有后退半步。
他能夠感受到方羽釋放出來的大道法則之力的強度。
尤其那道巨劍之影，讓他再度想起了當年的那一戰。
“轟轟轟……”
轟鳴聲持續不斷。
上空的漩渦迅速收攏，將中心處的眼珠保護在其中。
萬道始魔身前出現了一道萬道之印，隔絕了轟來的所有法能。
他曾經與那個人族交手過。
因此，他知道大道法則的強度有多高。
即便方羽不是仙帝，仍然不可小覷其釋放的大道法則！
“咻！”
一道呼嘯聲傳來。
萬道始魔眼神一凜，轉過身去。
方羽出現在了他的后方。
“砰！”
一記天道十字拳轟出。
萬道始魔并未防守，而是同樣轟出一拳！
“嗙！”
兩拳碰撞，爆發出巨響！
秘境為之一震！
萬道始魔并未后退，但方羽同樣沒有后退！
他的拳背上，萬道之印就像被點燃了一般，當中還加持著天道法則之力！
“轟轟轟……”
方羽再度狂暴出拳！
他的每一拳都加持了大道法則與天道法則之力，加上他本身的力量。
毫不夸張地說，方羽現在轟出的每一拳，放在外界……最少也能轟滅幾個界域！
但即便如此，在萬道始魔面前，這每一拳仍然能夠接住！
準確地說，不是接住，而是與方羽對攻！
方羽的每一拳，萬道始魔同樣以拳頭來應對！
以二者的視角，雙方的交手完全是肉身強度和體術上的對抗。
但在遠空，花顏和花枝的視角中，她們能看到的卻是一次次法則印記的顯現！
代表方羽的是泛著金藍光芒的十字劍印記，而萬道始魔轟出的每一擊，都會引發紫光五角星印記！
兩道印記不斷閃爍，每一處顯現都必定引發劇烈的震動，爆發出來的力量極其恐怖！
若非這個秘境的基礎法則維系在萬道始魔的身上，那么……這個秘境恐怕連一秒鐘都撐不過去！
而花顏和花枝的囚籠表層，同樣加持著萬道法則之力，因此反而變成了整個秘境當中最為安全的地方！
“不能輸……”
花顏緊緊咬著紅唇，看著遠空的交戰。
以她目前的境界，完全看不懂，也無法分析交戰的形勢。
她只能在內心祈禱著，方羽能夠戰勝萬道始魔。
而在另外一個囚籠內，花枝雙眸圓睜，看著這一幕。
她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差距。
萬道始魔強大，這一點她自然是知曉的，而且她也接受這一點。
可方羽……居然能與萬道始魔這般交手！？
在無盡領域的時候，即便那時候她就不是方羽的對手，可差距也絕對沒有現在這么大！
方羽的實力增長速度怎么可能這么快！？
花枝無法接受這一點！
“轟！轟！轟……”
秘境之中，轟鳴聲仍在持續。
無論是大道之印，還是萬道之印在不斷閃爍之際，二者的交戰也進行到相持的階段。
總體來說，方羽仍然處于下風。
他與萬道始魔對攻，幾乎每一個回合都遭到重創，無論是肉身還是法則上都處于被壓制的狀態。
只不過，無論是肉身上遭受的創傷，還是法則上的壓制……都無法阻止方羽持續的進攻。
雖然在交戰中他處于劣勢一方，但在戰局中，他卻又始終是主動發起進攻的一方！
疼痛對于方羽而言似乎是不存在的，而他肉身恢復的能力之快，也并不受到法則壓制的影響。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萬道始魔哪怕游刃有余，卻又莫名處于被動的一方！
“此子不僅不懼怕我，他也不懼怕疼痛，甚至不懼怕死亡……”萬道始魔內心震動。
而方羽這邊，雖然持續保持著進攻的態勢，但實際上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他的每一次進攻，都屬于殺敵五百，自損一千。
拳頭轟在萬道始魔那邊，遭到重創的卻是他自己。
而方羽始終無法破防萬道始魔。
而在交戰之中，他也意識到……并不是他的肉身或是力量不如萬道始魔。
一切的關鍵，在于法則強度！
方羽不是仙帝，所以哪怕他擁有著碾壓萬道始魔的肉身與力量，也不可能占得優勢！
萬道始魔通體都加持著仙帝階的萬道法則……就是這一點優勢，壓過了方羽的所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