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坐在了戰稷身邊,南婉面對的是她的母親徐薔薇,而戰稷面對的是何睿聰。
南婉看著她母親,徐薔薇朝她看了看,戰稷的存在感太強大,就算她是在看南婉,可余光卻還是不自覺的瞥到了戰稷。
光只是余光瞥到了戰稷,徐薔薇心里就瘆得慌,她趕緊將視線別過去。
她去看水面,還有溪流邊其他的風景,河邊垂柳落下,柳枝掛在停靠在江邊的船只上,像是給一個光頭的大頭娃娃裝上了假頭發,看起來又美又有點詼諧。
徐薔薇正在專注的看著不遠處停留的一個漁船,突然,湖面上跳起來一個魚,那個魚從水里一躍而上,不差不落,剛好落在了徐薔薇看的那個漁船上。
漁夫本來是在漁船上小憩,等待著待會兒收網,那條魚剛好抽到了他臉上,把他給抽得一激靈,他突的一下就醒了,翻身起來一看,一條大魚在他船上蹦蹦跳跳。
漁夫喜不勝收,笑著說:“睡覺還有大貨送上門來,這是走了狗屎運。”
漁夫說著,便將魚給抓起來,放進了水桶里。
徐薔薇本來看得專注,看到魚自己跳進了漁船,她好笑的笑了笑,又聽到漁夫的話,她竟然笑出了聲。
好久沒有看到這種生活感十足的畫面,現在看到,只覺得陰霾的心情豁然開朗的感覺。
南婉一直盯著徐薔薇,看到她笑了,不是牽強的笑,而是發自內心,她也欣慰的笑了笑。
她這一次帶徐薔薇出來旅游,就是為了帶她散心的。
她擔心母親一直悶在帝城,心理會出問題。她自殺過一次,南婉絕對不能看到她第二次自殺。
所以才會帶著母親出來散心的。
南婉正微笑著,肩膀被一直大手摟著,身體被他摟了過去,靠在了堅實寬闊的胸膛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味,頃刻間鉆入南婉鼻翼,侵入肺腑,措手不及。
南婉的心臟一頓,呼吸也跟著一窒,因為男人身上的味道,是浸入她肺腑的熟悉。
多少個夜晚,就是這樣寬闊的胸膛抱著她,這樣雄渾的男性氣息縈繞著她,伴隨著她入睡。
現在在外面,這樣熟悉,百轉夢回的氣息,竟然也鉆入她呼吸,一時之間讓她想到了她跟他相擁而眠的場景。
心陡然的跳動了一下。
南婉沒有推開他,因為他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并沒有做過多的動作,她要是激烈的推開她,反倒是顯得她想多了。
南婉安然接受戰稷的相擁,不經意回神,便撞見斜對面何睿聰憂郁的眼神。
他原本含笑的目光,此時仿佛覆上一層陰霾,看得她心里一顫。
她正準備說些什么,何睿聰的目光又別過去了,跟徐薔薇一樣,去看湖面的風景。
清風拂過,吹在臉頰上,清清涼涼的,本來是很舒服的空氣,卻讓何睿聰感覺有點涼,就像他現在的心一樣。
一顆炙熱的心,像是被冰塊覆蓋,瞬間透涼的不舒服感覺。
當初戰蕭恒看到南婉跟戰稷在一起的時候,他應該也是這種感覺吧。
不,應該是比他更難受,生不如死的感覺。
因為戰蕭恒對南婉的感情更深,深入骨髓的地步。
何睿聰看似是在看風景,實際上什么都沒看進眼底,一顆心就像是船下的湖水,冰冰涼涼的,即使船只使它動蕩,可卻溫暖不起來。
因為,有重量壓在上面,沉甸甸的難受。
南婉只看了何睿聰一眼,他就別開了目光,她垂下眼睫,掩蓋眼底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