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跟趙叔進屋。”
趙愛民走過去牽著小當的小手。
進了屋。
給她拿把小凳子。
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趙叔，什么是賠錢貨啊？”
小當看著灶臺上的菜和白面饅頭。
口水不斷往下流。
可還是忍住沒有動手。
她還記得趙叔說過。
別人給你的才是你的。
不給你自己拿那是偷。
偷東西趙叔就不給自己肉吃了。
那天吃的肉小當到現在都記得。
實在是太香了。
“咱不聽你奶奶說的那些瞎話。”
“女孩子才不是賠錢貨。”
“現在都男女平等了。”
“懂了嗎？”
小當點點自己的小腦袋。
表示自己明白了。
“趙叔，小當想要喝點水，可以嗎？”
聽著這話。
趙愛民心里老不是滋味了。
一口水而已。
這孩子問得這般小心翼翼。
“等著，趙叔去給你倒。”
趙愛民從旁邊拿過一個小碗。
給她倒了點水。
小姑娘端起來就喝。
趙愛民趕緊阻止。
“熱，我們等會兒再喝。”
小當一臉迷茫地看著趙愛民。
“奶奶說了。”
“水熱著喝就能喝飽。”
“要是涼了。”
“就喝不飽了。”
一聽這話。
趙愛民心里就難受。
就連一口水都不想給孩子喝。
這熱水能喝飽。
那哪是喝飽了啊。
純粹是因為燙到食道了。
吃不下去東西了。
“乖，水要喝溫的。”
“你等會兒再喝水。”
“趙叔把菜端過來。”
“咱們一起吃。”
趙愛民笑著看著小姑娘。
“我真的可以吃嗎？”
“趙叔說你能吃。”
“你就能吃。”
趙愛民看著小當的頭發。
或許是因為營養不良導致的。
小姑娘的頭發有點偏黃。
不過這樣看著。
倒是挺可愛的。
趙愛民起身把菜端過來。
小當懂事地把自己的水碗放到一邊。
看著桌子上的菜小當心里好羨慕。
自己家里炒菜從來舍不得放油。
早上也沒人給自己炒菜吃。
媽媽也就是偶爾蒸一個雞蛋。
可是都被奶奶和哥哥吃了。
自己連渣渣都吃不著。
現在看見趙叔拿白菜炒雞蛋。
自己的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
趙愛民遞給她一個白面饅頭。
給她拿了一個小勺。
又給了她一個小碗。
“吃吧。”
小當看著手里的白面饅頭。
一口咬下去。
香得不得了。
看著面前的菜。
小勺子都不好意思伸過去。
趙愛民見狀把碗移了移。
“快吃吧。”
“謝謝趙叔。”
“沒事。”
她這一聲謝謝算是說到趙愛民心坎里去了。
拿起筷子給小當夾了一口菜放到她面前的小碗里。
小當低下頭吃得老香了。
不一會兒。
一個饅頭就吃完了。
趙愛民看出來她還想吃。
轉身又給她拿了一個。
“小當，慢點吃。”
“今天趙叔管飽。”
聽見這話。
小當異常的開心。
兩個人你一筷子。
我一筷子。
不一會兒。
一小盆菜就吃完了。
小當揉了揉自己吃撐的肚子。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吃飽了是什么感覺。
趙愛民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小當嘴上的油漬。
拿過之前倒的水。
“給，漱漱口。”
小當乖乖聽話。
漱完口又喝了點水。
趙愛民感覺一切都沒問題了。
這才讓她回去。
出門前還交代小當。
“趙叔讓你吃飯的事情誰都不能告訴。”
“記住了嗎？”
“記住了。”
“誰都不說。”
“哥哥也不說。”
“奶奶也不說。”
趙愛民看著小當擺著手指頭說著話。
感覺可愛的不得了。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把小當送走。
趙愛民收拾了一下就推著自行車上班去了。
小當吃飽了就在外面院子里瞎玩。
看到個麻雀窩就想上去掏鳥蛋去。
可是個頭太小。
爬不上去。
院里的人都出去工作了。
棒梗也去了學校。
賈老婆子才想起自己的孫女。
“小當，小當。”
“滾哪去了？”
聽見奶奶的聲音。
小當趕緊從書后面跑出來。
看見她出來。
賈張氏張嘴就罵。
“一天天地就知道往樹后面藏去。”
“那樹后面有金子還是有銀子啊？”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回家。”
“那天讓人家拐賣了也不知道。”
“賠錢的玩意兒。”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老實點。”
聽見賈張氏的謾罵聲。
一大媽躺在床上心里老不是滋味了。
這要是自己的閨女。
要星星絕對不給月亮。
可是誰也不想惹那個四六不懂的玩意兒。
要不把小當要過來自己養也可以。
唉。
算了算了。
這賈家遲早讓她作沒了。
一大爺那點想法。
一大媽心里也沒底。
棒梗跟著這老太太也不學好。
將來能管自己嗎。
可這話自己也不能說出來。
這年頭男人就是天。
自己又沒有生出個孩子來。
說出來的話它站不住腳啊。
一大媽嘆了口氣。
往床上一靠。
閉上眼睛。
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
趙愛民進廠直接去主任辦公室請假。
主任一聽這事趕緊準假。
還說了句“恭喜。”
趙愛民也不客氣。
說了句“回頭請您來吃席。”
“那我可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主任笑呵呵地說到。
兩個人聊了幾句。
主任把話題一轉。
“趙師傅。”
“這結婚是頭等大事沒錯。”
“可你也知道。”
“車間里的那批貨要得急。”
“要是真的哪天上面來命令了。”
“我可真的沒辦法讓你請假。”
主任這話說得不假。
就像上次那樣。
不是他不想批。
而是沒有資格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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