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我不是來和你借錢的。”
趙愛民沒有說話。
就這樣看著她。
秦淮茹的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既然自己已經下定決心過來了。
她肯定就不能這么回去。
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里多余的想法。
慢慢說道。
“趙師傅，我想要和你學技術。”
趙愛民一聽這話就笑了。
跟著他學技術？
你覺得這話說出來自己能信。
你秦淮茹是沖著手藝來的。
“我這里不收女徒弟。”
“你回去吧。”
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絕了。
趙愛民沖著在水池邊發愣的王琳喊了一句。
“媳婦兒，趕緊回來呀。”
“外面多冷呀。”
“啊……恩。”
王琳回了他一句。
抱著盆就往回走。
“趙師傅，您聽我說。”
“我知道您看不上我。”
“之前的那些事情是我不對。”
“我在這里跟您道歉。”
秦淮茹有頭那是真磕啊。
把頭一低就給趙愛民磕了一個。
等她抬起頭。
額頭上都沾著些泥土。
王琳看著有些心軟。
她也感覺秦淮茹是真的不容易。
不僅是她。
這院里里大部分人都這么感覺。
事實上也確實是。
她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
還有一個那樣的婆婆。
這日子說實話。
真是過得挺不容易的。
可是他趙愛民難道就因為這個。
看不上她秦淮茹嗎？
“我也知道，這突然間說讓你收我為徒。”
“教我技術。”
“你肯定不信。”
“這人們不都說了嗎。”
“徒弟進門幾道坎。”
“您在這立個規矩。”
“我要是做不到。”
“那您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求求你給我個機會。”
“我也想靠我自己的努力。”
“把日子過好了。”
秦淮茹嘴上說的特別好聽。
句句發自肺腑。
再看看王琳的哀求的眼神。
趙愛民嘆了口氣。
把路讓開。
讓王琳先進屋。
這才拿了個板凳過來坐著。
“你是真的想跟我學手藝嗎？”
“嗯，我是真心來找您拜師的。”
她有這個心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
而促成她這個想法是她的閨女小當。
這些話說出來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
小當那家伙天天就知道在院兒里面玩。
誰也沒有教她什么。
可是有一天秦淮茹和賈張氏隨口說句。
“這日子真不好過啊。”
可是誰知道剛進門的小當沖著她說。
“媽，勞動最光榮。”
“勞動才能致富。”
“趙叔以前可窮了。”
“他連飯都吃不上。”
“可是現在他肉老多了。”
“媽你也上工。”
“怎么就和趙叔不一樣呢？”
婆婆當場就罵了小當一頓。
說她是個小白眼狼。
沒有良心。
胳膊肘子就知道往外拐。
那女人和男人能一樣嗎？
一個賠錢貨。
懂個屁呀。
小張卻哭著喊著說。
“婦女能頂半邊天。”
“這是偉人說的。”
秦淮茹愣是讓自家閨女給說蒙了。
她那稚嫩的聲音一直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蕩。
自己為什么就不能像人家趙愛民一樣。
靠著自己的雙手。
把這日子過起來。
誰不想活的像個人一樣。
讓旁人提起你。
就是對你豎起大拇指說一句。
“厲害。”
難道自己真的天生就是個賤皮子嗎？
不是，她秦淮茹的心勁兒也是很高的。
而且也是個能干的主。
就說這么一大家子。
里里外外全都是她一個人在忙活。
家里面整完了還得去上工干活兒。
可是她哪一樣忘記了。
只不過是家里一下子沒有了男人。
家也垮了。
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的。
再加上自己長得也漂亮。
整天讓人家惦記。
每天光是應付這些事情。
就讓她沒有精力。
再去想別的事情。
再加上家里面又是這么個婆婆。
整天的就知道跟她鬧騰。
隔三差五的就說她再為自己算計。
說是一家人。
其實還不如外人呢。
在加上一大爺也上趕著幫忙。
秦淮茹以為能跟他學門好技術。
他也能照應著自己點。
可是他轉頭就給自己送來了傻柱。
這么一個長期的飯票。
這白吃白拿的好事。
她怎么可能會拒絕。
外面的那些寡婦。
哪一個不是這么過日子的。
能餓不死一家老小。
人家就得夸上一句。
這個女人真是不得了。
秦淮茹的心勁兒。
就因為這些事情。
一點點的沒了。
現在看著人家趙愛民從一無所有。
靠著自己的能力。
把日子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秦淮茹的心里怎么可能沒有點想法。
就算是沒有。
也讓閨女這些話給說出來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
秦淮茹自己都傻了。
可是越想這件事情。
她心里那股子勁就越強。
趙愛民現在是四級鍛工。
按照廠里的規矩。
他是沒有資格收徒弟的。
可是人家技術過硬。
廠里面也非常重視。
再加上又立了兩次工。
廠里面早就想安排學徒了。
只不過趙愛民一直忙。
他收徒的要求又高。
再加上身邊跟著個華子。
也有人使。
這件事情也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之前為什么秦淮茹不來。
她要臉。
他也明白趙愛民不怎么待見自己。
也下不了那個狠心。
可現在的情況是。
一大爺撒手不管了。
秦淮茹找了他好幾次。
他也沒給自己回話。
可是他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
然后是傻柱。
突然之間就翻了臉了。
她也指望不上了。
再加上這兩次大會。
讓秦淮茹徹底放棄靠別人過日子的想法。
她這一放棄。
心里面那股子勁兒就起來了。
為什么我就不能靠我自己的雙手。
靠勞動制服呢。
我又不缺胳膊不缺腿的。
怎么這日子就不能過好了呢？
于是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秦淮茹跪在趙愛民家的門口。
帶著滿腔的憤怒與不甘。
直直的跪在趙愛民家的門口。
王琳確實是讓她給嚇著了。
那黑燈瞎火的。
一道人影從身后走過去。
噗通一聲跪在自家門口。
披頭散發的……
怎么可能不被嚇著。
看著她眼里的堅持。
趙愛民開口。
“從你婆婆那里拿一百塊錢。”
“賠給人家許大茂。”
就這一個條件。
秦淮茹就楞住了。
“誰做錯了事情。”
“誰就要承擔后果。”
“臉上的傷是她抓出來的。”
“那這筆錢就應該她出。”
“你想要和我學技術。”
“那就先得學做人。”
“如果你連人都不會做。”
“這技術你學了也是白學。”
“特種車間的活兒不僅辛苦，也累。”
“時間還長。”
“你要是連自個兒的家都管不了。”
“我勸你還是別再提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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