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上頭準備把你們服裝廠改成股份制，而且還會對大股東提供各種優惠政策？”趙愛民問道。
“是的，這的確是上頭的意思。但一些細節我不能告訴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不過大的方向絕對是沒錯的！”
“廠長讓我來，是想和您再約一個時間好好談一次，到那時，一些細節問題就可以同您說了。”丁副廠長說道。
“要談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想再喝酒了。”趙愛民道。
“您放心，我會和廠長說的，就按你的規矩來！”丁副廠長說道。
“好，我們再約一個時間談。時間你們定，但要盡快。還有，一些關鍵細節你們要先明確下來。”趙愛民說道。
他的確有收購一家大型服裝廠的意愿。
石城這個地方雖然有許多缺點，但也有優點。
優點之一就是這里的人工便宜，工資要比四九城和唐城低很多。
另外這里的地皮也便宜，將來要在這里擴大規模的話，成本要比四九城低的多。
還有，如果上頭愿意提供一些優惠條件的話，也能省下非常多的開支。
送走了丁副廠長后，趙愛民就在旅店中住了下來。
第二天，他就接到了石城服裝廠方面的通知，說會談時間定在第三天的上午，地點就是石城服裝廠會議室內。
另外石城服裝廠還告訴趙愛民，說上頭也會派人來。
對于這樣的安排，趙愛民一點也不意外。
石城服裝廠是國營企業，而收購這么大的事情，肯定會驚動相關部門的。
到了會談那一天，趙愛民來到了石城服裝廠。
這一次，會議室中的桌上沒有擺酒也沒有水果，只有一些茶杯，里面倒上的是茶葉水。
“趙總，這是我們的上級任科長，他負責我們服裝廠改股份制的事情。”
“任科長，這位就是愛民服裝廠的趙總。”
黃廠長給雙方做了介紹。
大家在客套過后，就坐了下來談起了正事。
任科長事先看過趙愛民提供的資料，因此對趙愛民開出的條件比較了解。
他表示上頭對趙愛民的條件基本同意，不過需要再加上兩條。
第一條，就是要解決保障服裝廠工人的就業問題，說直接點就是要保留全體員工。
對于這一條，趙愛民早有心理準備。
當初收購棉花坊時，對方也提到了類似的條件。
“任科長，這一條我只能說大致同意，具體細節我們等下再談。我想聽聽您說第二條。”趙愛民說道。
“第二條就是我們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您所占股份不能超過百分之五十。”任科長道。
“不行！”趙愛民立即表示拒絕。
開什么玩笑？如果不能完全控股，那還算是收購嗎？豈不是等于把錢送給別人，然后任由別人浪費掉嗎？
“趙總，石城服裝廠是我們石城的支柱企業之一，我們不想失去控制權。而這里的員工人數都近萬人了，要是完全由您收購，我們不放心。”
“還請趙總理解我們的心情。”任科長說道。
“我說過很多次，我是生意人，不賺錢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這一點，也請你們能理解！”
趙愛民淡淡說道。
“你收購服裝廠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股份，一樣可以賺錢的。我們服裝廠有現成的設備和熟練的工人，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利用它賺到很多錢的！”任科長說道。
趙愛民笑了笑：“任科長，還有黃廠長，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您請說。”任科長點了點頭。
“你們服裝廠既然這么好，有現成的設備和熟練的工人，那么請問為什么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就連買布的錢都沒有了？”
趙愛民問道。
黃廠長和任科長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因為趙愛民問的問題太尖銳了。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石城服裝廠之所以都快倒閉了，是不是因為管理上的問題？”趙愛民又問。
“我們廠的管理其實是不錯的。”黃廠長不悅的說道。
他身為廠長，如果廠里的管理出了問題，豈不是在說他沒有管好？
“既然管理也不錯，那到底哪出了問題？這一點我沒有弄明白的話，我是不會接手的。別說不能控股了，就算能完全控股，我也不會接手！”趙愛民果斷說道。
任科長咳了一聲，然后轉向黃廠長說道：“老黃，我們在服裝廠的管理上的確出了點問題，再加上我們石城服裝廠底子薄，銷售渠道不多，工人們干活的效率低等等，才導致目前的困難局面。”
“這些缺點，我們是不能否認的。”
聽到任科長發話，黃廠長只好點了點頭：“您說的對，我們服裝廠經營困難是有多種因素造成的。不過我們也是有優點的，我們有許多設備，有許多熟練工！”
“黃廠長，你們這么多工人，不全是熟練工吧？有沒有不熟練的工人呢？有沒有根本就不想干活的工人呢？”趙愛民說道。
任科長和黃廠長都沒有說話，兩人像是約好的一樣同時端起了茶杯喝起茶來。
會議室里其他人也都不說話，因為趙愛民的問題他們沒法回答。
“如果服裝廠要賺錢，就要把不對的地方給改過來，比如說讓熟練工留下來并且加工資，不合格的員工就要降低工資，甚至辭退。”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方面都需要改變，而我要做到這些，只有說話算數才行。”
“也就是說我必須要有服裝廠的控股權，這樣我說的話才會有人聽。”
“我想你們想讓我收購服裝廠，也是看中了我的管理經驗吧？”
“我說的你們好好想一想，如果同意我控股，那我們再談，不然的話就算了。”
說到這里趙愛民站了起來：“我先回四九城，如果你們有意愿再談的話，就派人到我的辦公室談。”
看到趙愛民離開，任科長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其實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
如果不讓控股，那人家為什么要收購？是來當冤大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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