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家宴吃的還算和諧，只是張為民表達出來的態度卻是客氣有之，親近不足，充分保留了尊重，尊重有時候也是代表著距離，客氣就是代表著疏遠。
婁曉娥雖然挺漂亮，但說真的并不驚艷，更多是耐看型，他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明知這個女人會在不久去香江，甚至未來十幾年不回來，他還去招惹，多少有些不厚道。
楊廠長也沒有過問他什么，看來他也看得出，他對于樓家有一絲疏離感，雖然并不明顯，但這種在商場上混了很久的老油條，相信自己的感覺。
所以他并不急著問對方的感受和想法，反而慢慢觀察了起來。
張為民回到廠里繼續上班，上班人，上班魂，上班都是苦命人。
“張為民，副廠長請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這……，上午楊廠長剛剛拉著自己出去吃了一頓，副廠長又叫自己？這兩個人整活能不能不要帶上我啊？
可無奈，誰讓他不是廠長呢，誰也惹不起，只能乖乖去了？
“廠長，您找我？”
敲了敲門，走了進去，在沒有老楊在場的情況下，他一向是叫李副廠長為廠長，任誰也不喜歡在自己職務前面加個副字。
哈哈，來來來，坐下說，我剛弄來的碧螺春，這可是我從老領導那里討來的，快過來嘗嘗。
張為民心說，我就是一個小小的采購員，我何德何能啊，你這樣對我，我心里很慌啊。
無奈，他只有坐在副廠長對面，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他并不懂茶，可如何才算是好茶，他還是品的出來的，你讓他去夸，他可能夸不到點子上，但官話套話還是會說的。
“廠長，咱們也算是熟人了，您有什么話，不妨直說，我就是您手底下的一個小兵，你還有什么顧慮？”
這句話，又捧了他還放低了姿態表達了親近。
李副廠長笑了笑，像是剛剛想起來似的，有意無意的說道:“想多了，我哪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你啊？有事也是直接找你們邢科長啊。”
不過我聽說今天中午你和楊廠長出去了一趟？干嘛去了？啊，你不要誤會，我就是隨口一問，要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
張為民心里叫苦，心說你都問了，我要是不回答，不是擺明已經站在了楊廠長陣營了嗎？那你還不想辦法整我啊？
“哦，沒什么，咱們廠的樓董事你知道吧？聽說他的千金和許大茂分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中午廠長帶我去了樓家吃了個飯，也沒說啥事，感覺怪怪的。”
這句話前后不搭，真不知道就不會提許大茂的婚事，可最后一句卻裝起了糊涂。
這么說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可以讓你自己猜到答案，但我可沒自己說，而這件事的可信度，他相信李副廠長會多方打探。
李副廠長詢問也并不是對于這件事的關心，他是怕有人背后笑他幫了人家，人家轉頭就投靠了別人，這讓他情何以堪？畢竟你留不住人，就說明有問題，而不是幫你的人有問題，人家都示好幫你了，你也回報了，可為何還是不歡而散了？
總之這件事李副廠長只是試探他的態度，還會不會對他言而不盡，張為民也并未讓他失望。
得知是老楊想要保媒拉線，李副廠長更是不屑，二人都沒明說，可二人都已經明確說清楚了。
從李副廠長辦公室出來，張為民摸了一把額頭，唉……，這幫老狐貍，整天勾心斗角，真是……。
傍晚張為民提前下了班，對于采購而言，這不算什么，領了任務可以隨時離去，只要你交上東西，一切好說，有點像保險員，打個卡就沒必要非要待在工廠了。
他去了學校，接了自己妹妹，順便也把冉秋葉帶回了家。
三個人有說有笑，一路上二女聊嗨了，之前張筱筱還會叫她冉老師，可現在她是一口一個嫂子，之前的冉秋葉還不敢答應，可現在答應起來已經沒有什么羞澀感了。
看來這二人在學校一定經常見面和聊天，不然不會如此熟悉，都快成閨蜜了。
張筱筱發育快，身材高挑，尤其是近幾年，在營養不缺乏的情況下，她顯然長成了一個大姑娘，并不比冉秋葉矮，反而像是一對姐妹。
“張筱筱，你別太跳脫了，你過了年就十五歲了，已經是大姑娘了，還有……，在學校別想著給我早戀，被我發現，直接打斷那小子的腿，你的零花錢直接斷掉，知道了嗎？”
張為民見她們聊的那么嗨皮，竟然無視了自己，頓時出來刷存在感。
張筱筱從小就不怕他，現在有冉秋葉在場，就更加不怕了，抱著冉秋葉開始了告狀。
張為民在他妹口中，簡直是十惡不赦，罄竹難書的大惡人，當然冉秋葉也知道這是他們兄妹感情好才這樣。
剛回院里，就見幾個婦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見張為民和冉秋葉還有張筱筱回來了，這幾個人才停下交流。
“二女很有禮貌的去打了個招呼，張為民只是點了點頭，他對于這些八卦沒什么興趣。”
張為民回家做飯，二女在院里被幾個大媽攔住聊起了天。
不久回來了，張為民看了冉秋葉一眼，低語道:“在外面說什么呢？這么熱鬧？還聊那么久？”
冉秋葉還沒回話，張筱筱已經回答了。
“再說許大茂呢，他家里丟了一只老母雞，今晚上要開全員大會，剛剛院里幾個大媽都在說這事，哥，你說他家的老母雞到底誰偷的啊？”
聽到這話，張為民愣了一下，時間線似乎不對啊？他記得許大茂丟雞時已經和婁曉娥結婚幾年了，可如今……，難道是蝴蝶效應？因為自己，所以提前了？也是，這會棒梗過了年就十三了，就算許大茂結婚了，難道要讓十五歲的棒梗去偷雞？
要知道十五歲，那可是能在軋鋼廠替父上班的，家里沒人頂替，沒錢揭不開鍋，這種十五六歲就去上班的，不多但絕對有，這說明已經算成年了啊。
“嗨，管那么多干嘛，咱們管好自己家的事就行。”
晚飯張為民沒有炒菜，只是煮了小米粥和饅頭，菜全是涼菜，豬耳朵，豬肝，驢肉片，牛筋拌蒜。
全是硬菜，一個蔬菜都沒有，張為民是肉食動物，他妹妹也是個吃貨，冉秋葉雖然對于肉并沒有那么情有獨鐘，但誰讓她家想吃個肉太難了呢？所以也吃的津津有味。
“哥，你這個醬牛肉太好吃了，你自己腌制的嗎？”
“不懂就不要丟人，那叫鹵，你當是白蘿卜呢，還腌制。”
說著又給他夾了一筷子，牛筋不假，但張為民怕不夠吃，還是放了幾塊牛肉，自己鹵的牛肉，全是大塊切的，一口一個滿嘴流油。
“一會吃了飯，我送你回去，估計一大爺不會放人，估計要開完了會，你可能要晚點走了。”
院里的事情，他能不參與就不參與，為此一大爺已經找過他幾次了。
這次他要是再找理由，一大爺一定會讓他晚點再送人，畢竟真要全員等著他去送了人再回來開會，這大冷的天，都快過年了，讓那么多人等他，說不過去。
可不等他，那不就是要讓他不參加了嗎？所以肯定會讓他參加，這點三個大爺早就覺得他不合群了，上次賈家辦葬禮，他沒回院里，就是沒參加，也多虧他不回院里不是個例，也就沒人覺得他是故意不回去，是不是猜到要捐款。
不然幾個大爺都要來他家嘮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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