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他購買黃金雖然只花了五千，數目不大，他也拿的出，但后面的大收購，他可就有些捉襟見肘了，畢竟全京師，四九城內所有的黑市，包括一些鴿子市，鬼市等，凡是有門路收到黃金的，他全都要，而第二次再和大胡子見面時，他就該給點好處了，只是維持原價，可做不到人家幫你找賣家。
而這是需要花錢的，花大筆大筆的錢，亂世黃金，永遠不過時，只是時代不同，黃金被遮住了光芒，但只要烏云褪去，黃金還是黃金，沒人可以否認它的價值。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李廠長也懂了，這小子想漲價。
但是，正如他說的那樣，目前糧食緊缺，別說什么天災人禍，就說一條，你就知道為何缺糧了。
支援大西北，這批人可不在少數，每個家庭，只要沒有職業，也就是無業游民的，必須有一個人去支援，不說每家每戶，但也相差不大，如此龐大的基數，下了鄉，糧食哪里來？當然是支援那里，那里的村大隊給糧食了。
原本農村自己養家都勉強，現在還要擠出一口飯給這群少爺兵吃，當然更難了。
他們難了，就給不了更多的公糧，給不了更多的公糧，城里自然也跟著缺糧了。
地還是那些地，但人卻變多了，人家只要干活，你就得給公分，給公分就要給人家分糧，大隊自然是交了公糧后滿足村里人，但也不能看著這幫人餓死吧？所以還是有折中的辦法的。
比如跟大隊借糧，反正無論什么方式，大隊糧借出去也罷，白送也罷，給出去一份，那么城里必然糧食緊缺，這也導致全國缺糧是必然的。
城里有糧食補助，人都去了鄉下，按說不該缺糧，但鄉下缺，勢必減少糧食份額，打個比喻原本補助每人每月二十斤米面，可能減少份額就是十五斤了。
那么不夠吃也就是必然了，別忘了，下鄉的都是青年，但城里留下的可不只是上班族，還有老人和孩子，全是嘴啊。
“行，你就說什么價吧，我相信你不會騙廠里，誰不是為人民服務啊，你也是榮獲一等功的人，我是相信你的格局和奉獻精神的。”
艸，老小子拿話堵我是不是？怕我吃回扣，怕我說高價？
李廠長本就是一個小人，為了一己私欲，鼓動人群，對有大格局的楊廠長痛打落水狗，欺負人家劉嵐孤兒寡母，他趁著人家老公癱瘓，顧不了老婆，竟然逼迫人家劉嵐做他的暗婦。
這種人本就是小人行徑，當然會以己度人，說不吃回扣，他是不信的，張為民也懶得多解釋，真要給一個比市場價還低的價格，他就該想這小子是不是另有所圖了。
“嘿嘿，李廠長領導的好，我的覺悟還不是向李廠長學習的嗎？”
看似拍馬屁，其實是說你什么逼樣沒點數嗎？老子真的要是有覺悟，給你半價糧，你會不會認為我所圖甚大，不敢接了？
“行了，行了，在我這里，就別夸我了，還是說說價格吧。”
張為民嘿嘿一笑，也不繞彎子了。
“李廠長，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既然在采購科，當然會時常關注，早已經聯系過了，那邊給了價格，就等您拍板了。”
意思是我已經問過了，做了準備，可不是挖好了坑等你跳，只是盡職盡責罷了。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批貨，我就不說去哪里的了，我也沒問人家，估計問了人家也不說，但我讓他們預留了一批，最遲兩天，過了人家就不理咱們了，人家還等著出貨呢。”
“還是老樣子，十萬斤糧食，細糧，蔬菜是土豆，白菜，每一樣是五萬斤，至于肉，人家不想給了，說是另一個地方給了高價，咱們這邊應該給不了。”
“至于價格，是上次進貨的兩倍。”
言下之意就是糧食價格翻了一番，蔬菜也是一個價，翻了一倍，蔬菜一直不怎么值錢，只是稀少而已，比如冬天，但過了春就會好了，但現在突然翻了一倍，可以說不低了。
“這……，糧食翻了一倍，倒也說得過去，畢竟只是比市場價高了一些，還不算太過分，可以接受，但蔬菜也漲價了，什么鬼？”
“哎喲，我的大廠長，您有所不知啊，今年糧食漲價，您猜，過了春，農民會種什么？當然是糧食啊，因為緊缺，所以大部分地區都會選擇種糧食。”
雖說每個地區種什么，國家說了算，但你別忘了，你這個地區缺糧，需要申請，從別的地方調一批來支援，總不能看著大家餓死吧？那就是求人了，你就得等，還要好言好語，說不定還要走走關系，送點禮啥的。
試問誰會愿意去求人？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種糧食不就解決了嗎？我不缺了你們缺，就該你們求我了。
那么在商議誰種蔬菜，誰種糧食時，勢必掙得頭破血流，今年種糧大火那是必然的。
那么蔬菜就種植的少了，價格從現在開始跟著漲價，看來是有人看到了商機，有冰庫，開始收購了。
總之就是一陣忽悠，也讓李廠長無言以對，畢竟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行吧，就按你說的來，你再問問肉的事，你也知道，咱們年前你弄來了一批，這又是豬肉燉粉條，又是雞鴨鵝的，弄得大家嘴都叼了，過了年只能吃蘿卜青菜，這誰受得了。”
其實主要是現在的工人太光榮了，根本不把領導當回事，動不動罷工不說，你要是只讓人家加班加點，不給一些有營養的飯菜，他們能堵你辦公室，罵你都算輕的。
李廠長也是害怕惹出什么事，百姓翻身當主人可不是說說的，廠長也并不比他們高貴。
“這個………，廠長，肉我能想想辦法，但……，你懂得，正所謂無利不起早，想要讓人家預留一些給咱，恐怕要付出點東西啊。”
“咳咳……，你就有話直說吧，需要什么？”
張為民的話，他聽懂了，就是這幫人里管事的，他認識，但認識并不代表人家賣你面子，求人辦事，當然要送禮顯然這個禮物，張為民不想一個人出。
雖然這是他的人脈，維護自然也應該由他來，畢竟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你維護好了，你科長的位置才能坐的穩，不然憑啥你會被稱為軋鋼廠最年輕的科長？
可顯然張為民不買賬，不過這也好理解，為了工作讓他自己搭錢，換做是他，他也不愿意。
一看有門，張為民頓時來了精神。
“廠長，是這樣的，其實我早就提過，讓他給咱們留點，人家給了條件，我沒敢答應，我也沒那個能力答應，既然您問了，那我就說了，說的不對，您別介意。”
“別墨跡，趕緊說。”
“是這樣的，現在的形勢，您也看到了，許多腐敗的，資本家，勢必迎來迎頭痛擊，我的這條人脈啊，人家喜歡古董，黃金。”
“你也知道，這糧食，不是國內的，人家神通廣大，就喜歡點老物件，當然，不是白要啊，那您也擔不起，人家打算出錢，低于市場價，收購點。”
“不行不行，這怎么行，從資本家里弄出來的古董黃金，那是要上交國家的，這怎么可以。”
老小子，裝什么呢？我會不知道你暗中轉移，自己截留一部分嗎？當我傻呢？
“話是這么說，但這種東西就是燙手山芋，眼下形勢，可能十幾年都見不了光，還不如換成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
這句話就很講究了，你可以說他言下之意是給國家錢，當做贓款，也可以說是對李廠長說，你要是截留了古董，萬一被人查出來呢？錢就不同了，你完全可以換成其他資產啊。
尼瑪，為了一口肉，讓他為難的。
“你讓我再考慮考慮，你先把糧食，蔬菜搞定，肉的話，讓我考慮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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