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時間默默無言。
夜悠然神色平靜卻悄悄握緊了掌心,她打這通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和男人商量關于陳家興這件事該怎么解決。
現在晏墨堯已經幫她這么多,這通電話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不過......
夜悠然垂下眼睫,警察局的走廊兩側的窗臺擺著幾盆盆栽,她一邊揪綠色的葉子一邊裝作沒事兒人似的問:“那個......你吃飯了嗎?”
晏墨堯的尾音上調:“嗯?”
“那個......我沒有關心你的意思,我是想問曦月有沒有好好吃飯。”
“哦。”
晏墨堯漆黑修長的眉宇覆蓋上一層驚喜過后的黯淡,嘴角溢出一絲苦澀。
有那么一瞬間,他差點以為夜悠然是在關心自己。
“曦月很好,你放心。”
“嗯......”
對于晏墨堯會好好照顧曦月這一點,夜悠然一直都很放心。
不過她之所以始終想自己帶著曦月離開,也不是因為晏墨堯。
而是晏墨堯身邊的人......
在心底嘆了口氣,夜悠然暫時放過快要揪禿了的綠色盆栽。
她現在都沒弄清楚自己對于晏墨堯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
不過無論是什么樣的情感,她遲早有一天都會帶著小家伙們離開晏墨堯。
所以在離開之前,她希望盡量和男人和平相處。
掛斷了通話,夜悠然找到陸云川說了一會兒陳家興的父母就會過來。
陸云川清澈的瞳孔深處流溢出欣賞的笑意:“悠然,這是你想的主意嗎?”
“不。”夜悠然搖搖頭:“是晏墨堯做的。”
就像吹拂的春風戛然而止,陸云川嘴角的弧度一滯。
他看著夜悠然的側顏,內心有些不安。
夜悠然......還和晏墨堯的聯系那么深嗎?
陸云川抿了抿淺色的薄唇,強迫壓下內心產生的復雜情緒。
夏季的夜晚月明星亮,晚風拂過一片蟲鳴。
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陳家興仍然拒不交代,陳家興的父母邁著沉重疲憊的步子來到警察局。
夜悠然注意到陳家興的父母或許因為常年勞作的原因,后背佝僂著,對人說話時臉上總帶著唯唯諾諾的笑。
陸云川走過去,開口問道:“你們就是陳家興的家屬?”
根據晏墨堯的調查,陳家興的父母仗著自己兒子是大學生,平時沒少作威作福,現在來到燈紅酒綠的陌生大城市,老兩口倒是審視奪度地一臉諂媚地點頭哈腰。
“是是是,俺就是家興的爹,這位一看就是大老板!是家財萬貫的老總!”
陸云川不太習慣對方浮夸的說話方式,皺了皺眉頭。
陳父吹捧了好幾句,旁邊的陳母不耐煩地開口:“家興到底犯啥事了?我們家興可是大學生!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老爺們兒說話哪有你們女人插嘴的份兒!滾遠點!”
陳父也不在乎這里是警察局,習以為常地呵斥了一句陳母后,扭頭又露出了討好的笑:“老總,家興的年紀還小,偶爾犯個小錯很正常,他是我們那兒唯一的大學生,你不看在我們老兩口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全村人的面子上對不對?就放家興一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