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這一離開就又是一天。
一晃眼，就到了下午五點。
家里面，李嬸又開始擔心了：“她不會又一跑就是五六天吧？”
“隨她。”
司擎堯將車鑰匙隨意的往桌上一丟。
他剛回來，準備上樓換身衣服。
可李嬸到底是看著他長大的，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說什么隨她，可你明明是想等她一起去老宅的吧？”
不然直接從公司趕過去就是了，何必還特地拐回家一趟呢？
還扯什么換身衣服！
李嬸又喜又愁：“你可總算是有點開竅了，可現在的問題是，你把她惹毛了呀。”
司擎堯：“你最近話有點多。”
“是啊，你總算有個伴兒了，我高興呀！我是真的很盼著你倆能好，最好是你的那個病能好了，和她生四五六個孩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她又不是母豬。”
“現在問題是你這只公豬吧？”
“……”
這話讓他怎么接？
干脆什么也不說了，直接上樓去換衣服。
換好后已經是五點半了，蘇染還是沒回來。
很顯然，她是真的不打算和他合作了。
很好，他一個人更自在，還省得在老宅的時候還得照顧她。
冷著臉，司擎堯邁步出門。
“哎等等，等等！”
李嬸追上來。
司擎堯的眉目涔冷：“她不會去的，你別再勸我……”
“額，我不是說這個。雖然我確實是想讓你再等一等，我甚至還想讓你打電話把她哄回來，可……”
“說正事。”
“這個。”
李嬸連忙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司擎堯：“什么？”
“我打掃她房間衛生的時候撿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是這上面有你的名字，聞著也挺香的，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她原本要送給你的吧？”
“她送我的？”
司擎堯很難得的愣了一下。
他接過來一看，是一個銀灰色的鏤空紙片。
鏤空的花紋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一眼就認出了，是他面具上的花紋。
在紙片的最右下角，寫著一個小小的字——
擎。
一看就是純手寫的。
不，這整張紙片都應該是純手工一點一點剪出來的。
抓到鼻下輕輕聞了聞，有一股很淡、卻非常沁人心脾的香。
這種像是有靈魂一樣的香氣，確實只有她做得出來。
司擎堯的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歡喜，原來她也給他準備了禮物！
但是——
“撿到的？”
司擎堯去問李嬸：“在哪？”
“在、在她房間的垃圾桶里……要不是聞到了香味，我差點就直接連袋子一起扔掉了。”
幸好是沒扔啊！
“這肯定就是她送給你的禮物啊，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看著像是個小掛件？可哪有掛紙的？”
“車掛香片。”
全世界只此一份，獨一無二。
司擎堯煩躁了一天的情緒，終于好轉。
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個擎字，他抓著它，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上了車。
在緊閉的車廂內，香片的味道更明顯了，淡淡的香味輕撩著他的鼻子，也撩動了他的心。
他終于拿出手機，翻到了蘇染的電話。
……
蘇染在SU。
她一出門就來了這里，原本是想來看一眼，新香的顧客反應怎么樣。
可誰知道，一來就被千葉抓著當起了臨時客服！
不愧是聞名全國的網紅點，店里就像下餃子一樣，蘇染招待了一整天，差點連口水都沒喝上。
好不容易人稍微少了一丟丟，她抓起包包就要開溜。
千葉：“你往哪里逃！”
“……我好歹是老板，你竟然這么壓榨我？”
“那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啊。”
千葉也是沒辦法，耍賴似的抓住蘇染：“反正都已經五點半了，你就干脆……”
“五點半了？”
蘇染驚了一下：“這么晚了？”
“怎么了，你還真有事啊？”
“真。”
雖然她是不再打算和司擎堯綁定合作了，但今晚陪他一起去老宅的事，是她親口答應的。
她說到做到！
千葉這邊她只能說抱歉了，扭臉就要離開。
但身后剛好過來幾個人，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帽檐，鴨舌帽一下子就飛了出去。
而她那藏在帽子里的烏黑長發，也宛如瀑布一般，傾灑而下。
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極為優美的弧線。
“哇！！！”
“我去！這什么神仙頭發！”
美死了好嗎！
所有人的眼球都被牢牢抓住，一整個店里都是驚嘆聲。
剛剛進門的徐程，也是狠狠一愣！
可惜這美景很快就沒了，因為蘇染已經撿起帽子重新戴上，然后飛快的跑了出去。
徐程拔腿就追。
“等等啊女士，麻煩你等一等！你別害怕，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找你拍廣告啊！洗發水廣告！我們公司也不是什么野雞公司，是Y集團啊！”
“嗯？？”
蘇染停下腳步，回頭一看。
哦，竟然是熟人。
剛才她沒聽出來，還以為是什么猥瑣男。
怎么會這么巧？
蘇染的第一反應是司擎堯又查她行蹤了，但監控全都被她黑了，想找到她沒那么容易。
而且他就算真找到了，也不應該是派徐程來。
但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緊緊盯著徐程，掐著嗓子使了變聲術，問：“你來買香水？”
“啊？我陪我姐來的，但我真的是Y集團的。”
徐程飛快的掏出名片：“我們公司出了一款新的洗發水，最近正在找模特拍廣告，我剛才看到你的頭發了，覺得特別合適，所以想問問你，有興趣嗎？”
蘇染當然沒有興趣。
像她這種披著小馬甲的人，曝光度越高，越不安全。
可Y的廣告可以說是被她一手毀掉的，害的他們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模特。
想到這里，蘇染的那句拒絕就咽了回去。
她改口問：“模特多了去了，或者干脆去找明星，怎么你在大街上見個人就問？”
“哪有那么容易？再多的模特和明星，頭發不夠好也沒用啊。而且我可不是見個人就問，是你的頭發實在太美了，太合適了，所以我才會這么冒昧。”
“這樣。”
蘇染接過名片，故作猶豫的說：“那我先考慮考慮吧。”
“好好好，希望你盡快聯系我！”
“再說吧。”
蘇染擺擺手，攔了一輛車就走了。
剛上車沒幾分鐘，她的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