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
司擎堯開了口：“我聽說，小姑娘都喜歡留紀念品。”
“雖然我們只是被迫結合。”
頓了頓，他握緊方向盤，聲音低了幾分：“但到底是結婚這種大事，你應該也會想留點什么。”
這句是大實話。
他就是因為考慮到這一層，才會自掏腰包把它們留下。
但這話聽起來，顯得他很在意她、很在意這一場婚姻。
這時候她要是像昨晚那樣來一句：我連協議夫妻都不要做了，他就太沒臉了。
可他還是說了。
他親手把自己的尊嚴奉上，是踐踏還是碾碎，全都在她。
說完后，他就安靜的等待。
他看著蘇染，眸光深深。
像海。
蘇染的心口顫了一下。
她扭開臉，但下一秒又覺得這樣避開顯得她很孬，所以她又看了回去。
他挑眉：“恩？”
她撇嘴：“你到底談過幾個小姑娘，怎么這么懂？”
“……”
司擎堯真的是，有點想揍她啊。
“你的點為什么這么歪？”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話讓人容易誤會。”
蘇染嘟囔。
司擎堯按了按額角，忍耐的深吸一口氣。
算了，他真的跟不上她的腦回路。
為了避免出車禍，他還是專注開車的好！
他再也沒有開口。
蘇染也什么都沒再說，她看著窗外，手掌心，輕輕的貼在左心房。
撲通撲通，跳的有點快。
快到讓她覺得，在這個車廂再多坐一秒都會呼吸急促。
但是時間又似乎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
司擎堯把車停在院子里，然后一言不發的下去了。
他繞到副駕這邊，替她打開了門。
蘇染愣住了，這么紳士的嗎？
可明明看他像是被她氣著了呀？
這樣都還能對她這么好？
蘇染覺得很奇妙。
司擎堯卻只覺得很丟臉。
人都踩你到這個份上了，還要湊上去舔！
但他又管不住自己，所以就只能繃著臉扶著門，等她下了車，他就馬上轉身。
可蘇染竟然拽住了他的袖口。
“恩？”
他回頭看向她，這是什么意思？
蘇染有些狼狽的別開臉，但手還是緊緊抓住他的。
這讓他看到了希望，他試探著靠近她一步：“你……”
“我真的很小心眼的。”
“……”
所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嗎？
司擎堯忍著想去甩開她的沖動，說：“我已經深切體驗了。”
你不用再強調了！
可蘇染還是又說了一遍：“我這個人真的很小心眼，人惹我一分，我必須要還十分，而且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但。”
“但？”
司擎堯重燃希望。
明知道她很有可能是在耍他，但他還是自愿上鉤。
再次靠近她一步：“但什么？”
“但。”
蘇染撇他一眼，然后又飛快的移開視線，十分含糊且快速的說：“但是這次我就破個例，收回昨晚的話。”
！！！
司擎堯狂喜！
忍不住又向她靠近。
蘇染連忙按住他：“你不要得寸進尺！”
司擎堯馬上停步：“好。”
只要她不生氣了，怎么他都愿意。
蘇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她抿抿唇，壓了壓狂亂的心跳，然后才又開口：“只此一次，絕沒有下次。”
頓了頓，她又補充：“以后你再敢兇我，再說什么，記住自己的身份這種話，或者用別的什么方式欺負我，我真不會再原諒你。”
司擎堯福至心靈：“你氣的，是我這句話？”
其實是的。
但蘇染嘴硬：“不是，就舉個例子，反正就是不好聽的話都別再亂說。”
也不知道司擎堯到底信沒信，反正他是點了頭，很干脆的應下了：“好。”
“那就沒事了。”
蘇染松開了他的衣袖。
他卻馬上將她握住。
蘇染愣愣的看向他。
他有點不好意思，卻還是霸道且強勢的握緊她。
蘇染就這么傻乎乎的任由他牽著走。
直到馬上要進門了，她才清醒過來。
“等等，東西還沒拿。”
“什么？”
“婚紗和首飾。”
蘇染指了指后備箱：“你不是想讓我留作紀念？那我要拿回房間去。”
那么貴，當然要保存好！
司擎堯點點頭，馬上就去把它們取了出來。
蘇染伸手過去接，卻再次被他握住了。
“我拎。”
哪有讓女人拎東西的道理？
而且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牽著她！
他體溫高，掌心熱熱的，蘇染只覺得自己的掌紋脈絡都要被融化掉了。
冰封的心和冷凍的血，也都有要化開的跡象。
她覺得這樣很不秒，像是什么東西在失控，很危險。
尤其是這時候李嬸還出來了。
看到他倆手牽著手，她呆若木雞！
“哎呀！這……你們這是？哎呀，太好了！總算是和好了！太好了！終于像小兩口了！”
李嬸高興的就差放鞭炮了。
蘇染卻越發覺得，這真的很不妙啊……
未免李嬸再說出什么更曖昧的話，她抽了抽手。
司擎堯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這眼神，就更刺激蘇染了。
她頭皮一麻，下意識就想搞點事，攪亂了這奇奇怪怪的氣氛！
她四處看了眼，然后視線落在了婚紗禮盒上，張嘴就來：“花了多少錢？”
“……”
司擎堯有點無奈：“沒多少。”
蘇染非要問到底：“沒多少是多少？”
司擎堯更無奈了，隨口扯：“三……”
“你別騙我。”
她可是開了上帝視角的好嗎，沒那么好糊弄！
她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敢騙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
她竟然敢威脅他？
可是天煞的，他竟然真就吃她這一套！
繃著臉，司擎堯老老實實的承認：“八千萬。”
蘇染沉默了。
司擎堯：“真的。”
“嗯。”
她當然知道是真的，她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真掏了這個錢！
只是她都還沒來得及感慨什么，李嬸就叫了起來：“多少？八千萬？阿堯你哪來這么多的錢啊？你一個拿死工資的人！你名下除了這套別墅就什么資產也沒了，公司更是沒有，你哪來的八千萬啊？”
“天哪，八千萬！你別是做了什么犯法的勾當吧？”
司擎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