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想回來？”
蘇柔搖搖頭。
“那你為什么不進去？”
蘇柔指了指房間里，又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一個哭著擦眼淚的表情。
顧修景看懂了她的比劃。
“你是怕奶奶和媽媽擔心你？怕她們看見你這個樣子，為你難過？”
蘇柔點點頭。
尤其是奶奶，年紀大了，她不想刺激她。
她寧愿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自生自滅，也不想讓這些真正關心她的人傷心難過。
“你的病情，我之前已經發過消息給她們了。她們已經知道了。”
顧修景的顯得那樣冷靜無情，蘇柔聽了內心劇震。
“你......你......”
她急得皺眉，還著急拍著輪椅的扶手。
顧修景一把握住她的手，吹了吹她的手指。
“你別急，奶奶沒事。她們知道之后，特意囑咐我把你送回來，她們說她們親自照顧你才放心。”
蘇柔聽見這些才放心了一些，如果奶奶已經知道了，不至于被她現在的樣子嚇到。
她這才放開了踩剎車的腳。
蘇柔被顧修景推進了別墅奶奶顫巍巍迎了出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柔覺得她的頭發更白了，臉上的皺紋也蒼老了許多。
看著一路小跑向她迎過來的佝僂老太太，她心口堵得發酸。
她想叫她一聲奶奶，卻怎么都發不出聲音，她想讓她跑慢點，不要摔到，也說不出。
這就是林清雅想讓她品嘗的痛苦嗎？
所有的愛與恨，都再也不能宣之于口。
“小柔啊，才半個月不見，你怎么就搞成這個樣子。”
奶奶說是不能激動，還是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蘇柔也跟著眼眶發酸，她扶住奶奶的胳膊，努力扯出一個微笑，輕輕搖著頭。
我沒事的奶奶，你不要擔心。
“奶奶，外面風大，我們進屋說吧。”
顧修景一句話，把一家人都趕回了屋里。
蘇柔被安頓在好進出的一樓的一間房間，她被推進去的時候，眼睛里露出驚訝的光。
她記得，這里曾經是顧修景的書房。
這里裝著他從小到大看過的書，還有他寫過的一些東西。
這是顧修景的秘密基地，從來不讓其他任何涉足，竟然讓出來讓她住嗎？
她回過頭去，對上顧修景的眼神，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剪瞳里，散發著疑問。
顧修景看懂了她要問什么。
“這里是我的書房沒錯，但這里也有床，足夠大足夠軟，你上樓不方便，這里最適合你。”
他轉到輪椅前面去，握住了蘇柔的手，蹲下跟她平視。
“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我心里發過誓，只要你醒過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蘇柔眉毛微挑，她沒想到，他竟然還發過這樣的誓。
“總之，你就安心住下，以后有什么事，這里都會給你照應。”
蘇柔點點頭。
她自然高興住在這里，如果她的最后時光，能在這里走完，對她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忽然墻角位置傳來嘎啦一聲，蘇柔循著聲音看去，看見墻角里躲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蘇柔眼睛兀地睜大。
昊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