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的身體......不如我們先去醫院？海邊那里已經有警察去了，一定能找到夫人的......”
顧修景神色一凜，他聽出他想說的是尸體。
他不能接受蘇柔變成尸體這件事。
可她的鞋子上都是血，她是撞傷了嗎？
這血真是她的血嗎？
顧修景立刻起身，拿著鞋和蘇柔的梳子，一起去了鑒定所。
因為他出了高價，很快就出了結果。
鑒定結果百分之九十九吻合，那鞋子上沾的就是蘇柔的血。
看到報告的顧修景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身后的聶征扶住了他。
“顧總，夫人她可能真的死了。警局發回消息了，他們在海里找到了夫人的大量血跡，還在附近找到了鯊魚的蹤跡。夫人她可能已經被吃了......”
被吃了......
顧修景聽見這三個字，腦袋里像是被劈了一道雷，怎么可以，怎么能夠，她怎么會被鯊魚吃掉。
“不，不可能，她明明病已經在好轉了，怎么可以就這么死掉？”
顧修景瘋了似的往外跑，一路超速開車來到海邊，那茫茫的大海還像往常一樣平靜，一派靜好模樣。
而就在一天前，它無情吞噬掉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他坐上了搜救的游艇，在海上轉了半個月。
不吃不喝不睡，他只想找到蘇柔的下落。原本像喜馬拉雅山頂的雪一樣白的皮膚，被曬得直接爆了皮。
“顧總，您休息休息吧，您已經找了十五天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聶征沒有顧修景那么強大的曬不黑天賦，他的皮膚已經曬黑了一個度。
他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讀了名校的商科，打敗幾百個應聘者進到這么頂尖的企業當助理，能有一天被迫在海上飄半個月。
但是自家老板已經瘋了，他還能說什么，只能舍命陪著。
顧修景聽了他的話，仿佛從夢里醒來，十五天了？這么久了嗎？
十五天過去了，那蘇柔呢？她在海里，會不會很辛苦？
那些魚會吃了她的骨肉嗎？她會不會痛？會不會悶？
他找不到她，她會怪他嗎？
蘇柔......蘇柔，你當真那么絕情，就連死，也不留給我一個尸首嗎？
“顧總，先回去吧，夫人她已經尸骨無存了，您不要再找了。”
他也是思考了很久才決定告訴他這句話，與其讓他沉浸在毫無希望的尋找中，不如讓他清醒。
“你胡說，你胡說，你不許再說她死！”
顧修景雙目赤紅，拳頭已經向聶征揮來。
聶征比較機靈，躲開了他的拳頭，縮到墻角，仍是梗著脖子喊著他不愛聽的話。
“夫人已經死了，您親眼所見的！連警方都撤了，您還在找什么？就算有尸體也早被吃光了，您這么找不可能找到的，您到底在找什么？找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嗎？”
他的喊聲讓顧修景呆立在船上，半天沒有動作。
這些話他的潛意識里其實早就知道，但他聽見對方戳破的時候，心才開始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