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她細心照顧昊昊，對他的感情也很深很深。
可她想起之前那幾年，顧修景不肯認蘇柔，讓她一個人撫養孩子。蘇柔早出晚歸，風餐露宿，熬出了胃癌。
當時葉翎并不知道蘇柔的境況，所以也沒提供一星半點的資助。
哪有蘇柔種樹，她來摘果子的道理呢。
她慢慢轉頭，看向在門邊的昊昊。她眼含淚光朝昊昊招招手。
“昊昊，到這里來，到奶奶這來。”
昊昊聽見她的話，一步步往她的方向挪動，最終站到了她身邊，仍舊用戒備的目光看著蘇柔。
蘇柔看他對自己如此防備的模樣，心里一陣陣刺痛。
她多想把他攬入懷中，好好地親親他，抱抱他。
“昊昊，這是你媽媽，你跟她走吧。你該回到你媽媽的身邊。”
葉翎說著，用手輕輕推了昊昊的后背一下。
蘇柔看昊昊接近，心里無比激動，她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怕嚇走了昊昊。
“不，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已經死了。”
昊昊聲音清清楚楚地說出這句話，接著反身就往自己房間跑。
“昊昊......我真的是媽媽，你相信媽媽。”
蘇柔跟著追上去，還是葉翎用鑰匙打開了昊昊反鎖的房門，把他強行抱了出來。
“她真的是你媽媽，你連奶奶的話都不相信嗎？”
昊昊用力抓著門框大聲喊叫，“不，她是那個女妖精變的，她是壞女人！”
蘇柔聽見昊昊這樣說自己，心里像是涂滿了苦瓜汁水一般苦澀。
正鬧得不上不下僵持時刻，一聲威嚴的老太太聲音響在身后。
“昊昊，不許鬧，我們顧家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個膽子小不敢面對現實的懦夫！”
強大的威壓讓昊昊一下子就止住了哭鬧，他乖乖從葉翎身上滑下，規規矩矩站好，跟老太太問好。
“太奶奶好。”
“嗯。”老太太應了一聲，手里拄著拐棍顫巍巍走到蘇柔面前。
她枯槁如同老樹枝的手指摸上了蘇柔的臉頰，溫暖干燥但粗糙的觸感傳來。
這種久違的溫暖感覺讓蘇柔眼眶發紅，算起來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跟奶奶好好相處。
“奶奶，您身體好些了嗎？”
她開口才發現，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好多了，幸虧你找來了神醫給我醫治，要不然我可能要躺在床上一輩子了。只是這腿腳還沒有恢復好，還需要一些時日。”
蘇柔扶住了奶奶的胳膊，看見奶奶康復她也很欣慰。
“奶奶，我可以帶走昊昊嗎？我這些年沒有一天不在想他......”
“別說了，奶奶明白。”
她說著嚴厲的目光轉向了昊昊，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
“昊昊，跟你媽媽回去。她千真萬確是你媽媽，太奶奶這么大年紀的人了，犯不著騙你。”
“張嫂，把昊昊日常用的所有東西都打包送到蘇宅去。”
說完她閉了閉眼睛緩了一下心疼的感覺，再睜眼還是那副睥睨霸氣的面龐。
蘇柔正高興，外面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不會是顧修景回來了吧。
他能讓她帶走昊昊嗎？